31 May 2003

Teresa Festival

下午到則魚涌海光街的Teresa Festival吃Tea,細小的曲奇,加上淡紅色的士多啤梨果茶,感覺一流,更甚者是特厚的Tiramisu,令人非常滿足。店員小姐態度可恭,想像她在廚房裡沖調果茶,你會喝得特別甜美。

店裡還有多款蛋糕、西餅、曲奇和朱古力,而且還陳設著該店製作芝士蛋糕的各種材料,包括:忌廉芝士、牛奶、朱古力粉、手指餅等等,喜歡如我的話,可以買回家試著做,讓異國風情的甜美感覺在家裡蕩漾起來。


30 May 2003

新口味

香港的夏天愈來愈熱,烈日可以照耀一整天,早上的陽光已經刺眼,下午更是不得了。我喜歡夏天,然而夏天的香港卻又冰冷異常;交通工具、商場、辦公室的冷氣,在炎熱裡像另一個世界般存在,第一步踏入清涼的境界,滿心歡喜,但不用多久,便全身雞皮疙瘩,難受極了。

雀X罐裝檸檬茶推出了新口味,珈怡喝過後,第一口清新無比,喉頭冰涼一如吃過喉糖;然而第二、第三口,啖啖清涼,感覺仿如一顆一顆喉糖吃下去,完全受不了。我相信,這就像夏天裡到公共地方一樣,冷氣開放過了頭,除了叫人容易生病,連尋求涼快方法的創意都凍結了。


29 May 2003

愛情讀物

好像是崑南說過,愛情在年輕人眼中,永遠是千變萬化的生命體;可以是天使, 也可以是吃人不吐骨的怪物。其實,在成年人眼中,愛情還不是七十二變?在公司負責某個男作者的愛情散文集,已編了兩本;他擅於剖析男人心態,常常合理化男 人做的事,但也愛指出男人的弱點,文字簡潔,常帶感性,予人比較中肯的感覺。

今 天校對某女作家的愛情散文集,感覺又迥然不同,她不斷企圖灌輸自己的愛情價值觀給讀者,什麼女人在戀愛中應更愛自己、男人的存在就是要女人快樂、男人是女 人的玩物之類,看得我冷汗直流,不能想像那些妹妹仔讀了之後會變成怎樣,當然,凡人都有獨立思考的能力,她們不一定會變成書中所講的那樣,但只要有一刻認 同她的想法,也夠恐怖了。


28 May 2003

設計師和的士司機

每天一千字的寫作計劃進度良好,現在已經完成了兩個萬多字的短篇小說,第三 篇寫了四千字,感覺很好。第一個故事關於一位情深的設計師,在一般人心目中,設計師除了酷,就是沉默、不懂世故、不善交際、我行我素的人,然而我遇過真正 承認是好的設計師,除了有點個性外,都滿善於溝通,畢竟,設計不是獨兒埋頭苦幹的藝術,要成功便與跟客人好好溝通了解吧。

第二個故事關於的士司機,因為之前做地圖常會通宵達旦,所以乘的士回家的機會很多,對的士司機的生活滿有興趣和感覺。現在正在寫的第三個故事,比較複雜,容後再談。


27 May 2003

流行小說的病

梁X峰新小說《三個人的二人晚餐》在街上賣,書是我編的,送了本給朋友,她讀了十頁便說不讀了,討厭那些什麼逢場作戲、三角戀、糾纏不清的愛情故事,千篇一律之餘,愛情觀是否健康實在叫人質疑。

可 是不出數天,她便告訴我讀完了,聽聞她還讀得挺開心呢,嘻嘻哈哈的笑個沒完,教我有點愕然。流行小說就是這樣,如果你不是極度討厭,要讀完還真是件輕輕鬆 鬆的事,像看一齣電影,要是不帶著批判的眼鏡去看,會看得舒服和寫意,儘管之後你不會得著什麼;然而,你也就只能讀它一兩遍,多讀你便會受不住了,我因為 工作的緣故,所以十萬字反覆讀了四、五次,變得有點麻木不仁,其實是怪可憐的。


26 May 2003

新的地獄循環

繼《地圖通》之後,我又落入了新的地獄的循環,這次是七月尾舉行的香港書展,同事們都像衝刺般用盡力量,希望多「跑」出幾本好看的書來。他們說過,做地圖更辛苦,所以我應該可以熬得過吧。

最近跟進好幾本書,都是小說類居多,有一本比較有趣的,關於日本的古代和現代傳說,疑幻疑真,問起同事Mayuko,她也聽聞過不少,談起某些故事,她也像當事人般心有餘悸,七月出版之時大家記得留意啊。


25 May 2003

遠足

本來約了舊同學行山,但早上醒來見烏雲密佈,又有雷暴警告,取消行程。一個早上風平浪靜,差一點想撥電話建議再起行,但中午便傾盆大雨起來,黃昏時再下一次,像是一場定時的表演。

已 經好久沒去行山遠足了,上次是一行大學同學由荃灣經城門水塘走到沙田,那天下著毛毛細雨,水塘像一張水彩畫,淡淡藏在煙雨之中,猿啼四處,飄飄然像墮入仙 境;再上一次是上大東山觀望日出,但晚上只顧看星,誰都不知起床,結果還是錯過了,醒來時天空亮白,那時新機場剛剛建好,班次並不頻密,在大東山上看得清 清楚楚。

喜歡行山始於中學三年級, 那時被選中參與領袖訓練活動,第一次揹起重重的背包上路、揹著西瓜被罰做掌上壓、攀山涉水;第一次在營火邊看夜、第一次與一頭牛狹路相逢,第一次用海水將 西瓜冰凍......太多艱辛卻美好的回憶,很多人視行山是辛苦的事,在我眼中都美麗得像一片風景。


24 May 2003

中國剩下什麼

跟慧慧談起升學進修,她說想唸Sociology,我說唸 Sociology好苦的呀!走上街去事事批判,對一切現象都敏感,甚至不滿起來,是一件很煩人的事。好像看《The Matrix:Reloaded》,除了呷悶,嫌它比第一集遜色之外,還為著荷里活電影的自我中心、全球化現象而思考一番,連看戲都看得累人。當港產片要 與世界接軌,闖到荷里活發展,故事情節變得「全球化」時,這個「全球化」其實是「國際化」(International),專指西方歐美國度,但荷里活又 將你拋在後面了,看荷里活電影「不論紅黃黑白棕」,將白人統治、黑人狂情、中華功夫、歐陸粗話共冶一爐,才是真正的「全球化」 (Globalization)嘛,包括發展中國家、第三世界,文化的統治和掠奪。

《The Matrix:Reloaded》的電視廣告上,那流動的綠色字碼中,隱約可辨英文字母、阿拉拍數字和日文字母;妹妹戲言沒有中文字,決定罷看,我立即 說:「就是你們啊!極盡仰慕日本文化之能事,學日語、聽日文歌、看日劇,連自身的文化都摒棄了,還有資格不滿西方輕視我們,和妒忌他人受到重視嗎?」

中國除了那逐漸變得虛無縹緲的功夫外,已經什麼都不剩了嗎?


23 May 2003

海濱公園

跟CREATO朋友一行人到大埔海濱公園取景拍攝《可樂茶》的試片,然後跟據真人拍攝得來的影像,勾勒動畫人物和景物的輪廓,便事半功倍了。

我第一次到海濱公園,時值深夜,遊人不多,只有零星少年或跑步健身之輩,穿梭在小徑和樓梯間;環境頗靜,空闊廣大,加上遠處一片直指水平線的大海,和隱約可 聞的浪濤聲,別有一番意境,彷彿走進庭園深處,以樹為蔭,以風為歌,如果得見繁星,則更添完美。走到海皮一帶,站在那螺旋巨塔之下,黃燈幢幢,仿如走近古 老城堡,登上高處,或可遙望遠方船旅,自水平線下升起,渺渺而來。

不知道每天到此遊走的人,對這裡又有何想象;如何看待現實,跟拍電影一樣,都有不同角度,拍得是美是醜,不在環境,在個人的修為。


22 May 2003

編劇的日子

邵氏電影公司今天有新戲上映:《醉馬騮》,一齣叫人絲毫不感興趣的民初功夫 動作片,賣點是劉家良師傅的硬橋硬馬真功夫,看見時尤其令我血脈沸騰。記得大學三年級時,到電視城見邵逸夫之下的黃先生,在鑲上清水灣景色的落地窗前,談 電影;那時候梁朝偉和鄭秀文主演的《同居密友》還未拍完,我和兩位同學已先看見宣傳海報了。

之 後的大半個月,我們三人加上兩位資深編劇,便埋頭構思一齣功夫片,男女主角是怎樣的人、感情線如何走、功夫場面的比重、笑位在哪裡,每樣都叫人白髮增生。 很多時候我們都是靜靜坐著,一個下午好快便過去了。批評別人的情節是好玩的,被人批評然後反駁、討論也好玩;其實很多商業電影的情節都異常簡單,一塊小白 板便寫得下了,畢竟編劇在香港電影圈和一般人眼中,不過是樁毫不起眼的小事。

後來我們寫下的劇本沒有通過,原因是劉師傅害怕會超支,那時候正值《臥虎藏龍》如日方中,試問誰不想拍一齣同樣叫座的電影,但又有多少人能夠真正做到?


21 May 2003

創造力

跟Mayuko談起日本中小學的美術課,得知小學生上美術課都要做勞作和小 手工,到了中學,便會分門別類,有的學生學繪畫、有的唸書法或雕刻,學繪畫的學生不能在正規課程中學書法,喜歡的話可以選擇有關的課外活動。這樣,學生在 練就一門專長之餘,也可以嘗試更多不同的事物。

日 本民族的創造力何來?或者單從這中學的美術課程已可見一斑,香港的中學生在初中時又要繪畫又要做手工,忙得不亦樂乎,卻又無甚得著;很多在中四修讀美術 科,但會考時依然決定不了應該考平面設計還是人物素描,毫無目標的教育方向結果令學生不甚了了,家長也不明白美術課在幹些什麼,上與不上有何分別?


20 May 2003

查字典時,無意中看到「默」字,不禁好奇起來。左右組合的中文字一般是形聲 字,但「默」字不屬此類,「犬」無論如何不會唸「墨」。看到這個字時我不禁想到,一頭黑色的狗,像是非常兇殘的樣子,瞪著一雙怒目,露出犬牙,喉間發出隱 隱可聞的顫動聲;另一個景象是,一頭狗藏在黑暗裡,不動聲色地盯著你看,你或許只能看到牠閃爍的眼睛,那麼陰森和詭異,像一個夢,你聽不見任何聲音,在靜 默中經歷一切恐怖。

「默」本來可 怖,怕靜的人不在話下;兩人相對,「默」便有如利刃,在心上割出刀痕,卻是無聲;跟原來熟稔的人漸漸生疏,從前見面總是談個不停的,後來三言兩語,兩人的 親密不知不覺消逝,可能連兩者也不曾察覺,直到會面時靜默無話,方知關係已經給「默」消化,只餘下褪色的片片回憶。


19 May 2003

Tamala 2010

電影節看過日本動畫《Tamala 2010》,驚歎日本動畫風格多樣,且巧妙融合之餘,更欣賞他們的角色設計;可以說,日本人的角色設計是最出色的了,雖然商品大量充斥,但富有新意的設計還是層出不窮,這種民族創作力是如何養成的呢?是我一直關心的問題。

Tamala的造型一直吸引著我,今天終於在銅鑼灣某貓精品店找到她的產品,是老闆從日本帶過來的,但最吸引人的產品都賣光了,於是只好買盒 KUBRICK,還要是受傷繃帶look,夠獨特,也應今時今日香港的景況。

Tamala網站:tamala2010.com

18 May 2003

Rhapsody in Blue

大學三年級時隨意修科,其中之一是音樂鑒賞之類的入門科目,常常要去聽演奏會交功課,睡著是常事;有次在睡夢中倏然驚醒, 被一首古怪的樂章牽引著,時而哀怨、時而幽默、婉約夾著激昂,具古典交響樂之美,又有爵士樂的哀沉氣息,樂章結束後,我翻開場刊一看,原來是George Gershwin的《Rhapsody in Blue》。

多年後依然記住那 古怪的旋律,走在HMV決心找一張收錄這曲的CD,在Jazz一欄不見縱影,到Composers一欄去,G字欄找不到,正感失望之際,給我發現HMV分 類並不完善,Composers欄中竟找到以樂章或樂器作區別的欄目,於是死心不息走到R字,毫不驚訝地找到「Rhapsody in Blue」一欄,高興得不得了。

他的《Un Américain á Paris》也非常動聽。


17 May 2003

我的高考生活

繼高考之後,會考也快將結束,這年的會考一定非常難忘,就像我那年也無法忘懷,公開試前各考生要先掏出帶在身上的電子寵物一樣。考公開試的日子是我的黃金時代,無牽無掛,如果心裡只有考試一樣煩惱的話,其實是極之幸福的事。

高考時,每天十時起床,到沙田中央公園溫書,旁邊是閒坐或讀馬經的老伯們,開著收音機接聽世界大事;五月的陽光溫柔而耀眼,我讀一會睡一會,餓了便去吃飯,然後到機舖打機、或逛街,兩點再次回到公園去,溫習時不忘寫作,像個退休無事的優閒人。

五時回家,晚上是不溫習的,看書打機看電視,早早上床,將溫習和考試變成享受,每一個早晨都像新的那樣來臨。

16 May 2003

建材與寫作

晚上,在駱克道的各式建材店蹓躂,揀選瓷磚、地板,我可以想像用某種瓷磚鋪 滿的牆壁是什麼樣子,但要連心目中的地板、天花、擺設一起來考慮,以求配搭得宜,便不是容易的事了。從事室內設計的人有獨特的心思,但如果連水電木工、和 各類建材的質料也不曉得的話,何來出色的設計可言?

這就像愛好寫作的人不善詞令,無論如何調遣文字也有心無力,作品之不感人或缺乏力量,往往除了情節老套,也是用字欠準,或聲調不協的結果;所謂的語文能力下降,也不只是語法、詞語不通,還有思想方法的不當,這有如在沙土上建屋,有愈建愈歪之虞。


15 May 2003

從沒演過的劇本

恒一得獎,恭喜。記得第一次得青年文學獎,我趁回母校的機會,告訴一位教話 劇的老師,其實炫耀的味道相當重,因為她曾經將我的劇本改到九彩。得獎固然開心,但創作真正高興的,是遇上知音;縱使那許多的知音身為作者的我也不認識。 那次的得獎劇本《教育狂想曲》寫好後,從沒演過,我以為是個死劇本;但後來一次又一次,知道很多中學生喜歡在話劇比賽挑這個來演,有次轉了校的朋友問我借 來演、有次是大學同學告訴我,她的弟弟早就演過了、更有好多次收到借用這劇本的電郵,我都一一答允了。

終於,去年夏天,我被邀到藝穗會欣賞一齣話劇,正是由《教育狂想曲》改篇的,導演忠於原著,我一邊看一邊笑,一來是當時的想法幼稚極了,二來這可算是圓了我的心願。那夜,中環的街道特別明亮,我抱了一手年輕的夢回家,攤在床上我一倒而下,生起了強烈的寫作欲念。


14 May 2003

洗澡失憶症

我患有洗澡失憶症。男人洗澡過程比較簡單,我就只有洗頭、洗臉、洗身三個步 驟,洗頭之後,在蒸氣中沉思起來,是常常發生的事。除了回想一整天發生的事、反省自己的待人接物方式外,還有構思創作、發浴室夢;穿梭一個長長的夢後,我 常忘了自己洗了臉嗎?用了沐浴露嗎?於是一洗再洗,一用再用,洗個沒完沒了,連皮也皺起來。

最近洗澡比從前快,但每當疲累之時,總會在浴室躲藏,那是我的私人空間,從小以來的個人想像天堂。


13 May 2003

易容?

朋友遭信用卡職員套取個人資料,然後對方約她吃飯,嚇她一個花容失色。向銀 行投訴,銀行應允絕密跟進,不過數天,回覆說已審問犯人,加以懲治;朋友反而擔心他會懷恨在心,對她不利。即使最嚴厲的懲治,也無法洗掉那人的記憶,既然 他對朋友有意,自然對她的電話、地址特別記住,真是水洗唔甩。

備案也無補於事,就算朋友受到侵害,也未必可以證明是這人所為,更怕的是跟蹤或惡意滋擾,神出鬼沒、無言電話叫人心驚膽跳。朋友於是剪了頭髮,常戴口罩,但願那人認不清自己,加害前都有「點錯相」的顧忌;我聽到這一切一切,憤怒之餘,也替朋友感到極之不安。

只希望那人不過是出於愛慕,內裡是個謙謙君子。


12 May 2003

於傾斜而寧靜的陽光下

回到浸大,跟大學的朋友吃飯,久違了的我,又回到大學的懷裡。浸會大學於繁囂的公路旁,於車煙中隱約浮現,像一座古老的城堡,住滿一群學識淵博的隱士。有些同學繼續唸書,有些則出來工作了,主要是教師,編輯流行書的我是異數,早已在另一個圈子外回看這個本來屬於我的地方。

圖 書館的門口依然透出冷氣的氣味,淡淡的卻又掩蓋了書的味道。不過兩、三年前,我總會於每個空閒的下午隱藏其中,偏挑跟本科無關的書來讀,讀得最入迷的是昆 蟲觀察或中國造船史之流;打開來像滑入另一國度,於傾斜而寧靜的陽光下,書頁亮白,一切的功課都拋諸腦後。圖書館自是城堡的煉丹房,有人煉製成功,有人失 敗而回,但有過的同是燦爛的午後,於書海裡的痛快暢游。


11 May 2003

被痛消磨

去年母親節,我買了一雙有腳底按摩療效的拖鞋給媽媽;今年,無需再買什麼健康產品。謝謝Soyee找來的Emla,但它看來對於外傷比較有效,在我媽身上,幾乎一點效果也沒有,那種發自深處的痛,就像地震的核心,試問我們如何可以按住地幔?

前天下午打電話給她,談了幾句,掛線後,我不禁想到,可能某天再打這個號碼的時候,便找不到她了、然後也看不見她那皺著眉頭的笑容。她的這陣痛,大概也一直會伴隨著我,直到我到了她的年紀,被自己體內的痛消磨;那時我應該可以撥開那層痛感的薄紗,真正回憶起她的身影。

10 May 2003

山腰上的鳳凰木










天氣越來越熱,應該接近鳳凰木開花的時候。從我家窗口往外望,不遠處的山腰上,有棵碩大的鳳凰木,因為鳳凰木的葉特別青綠,所以我一眼便認出來了。她的主幹一分為三,樹冠偏左,像擺動著的定格,那麼綠,像是樹叢中的一塊翠玉。

樹下是一道川流不息的馬路,色彩紛雜的汽車疾駛往來,她卻佇立在那處,用那疏密有致的枝葉抱緊每一輛停站的巴士,那麼愛護它們,雖然它們車輪下的噪音,和污濁的廢氣,長年累月擾她好夢和本該寧謐的早晨。

09 May 2003

流行不流行

又編好一本書,流行小說。一邊讀《Ulysses》,一邊讀流行小說是異常有趣的經驗,我難以說出誰優誰劣,他們各有我喜歡和討厭的地方。然而,我無法不想兩者之間的差異,第一樣想到的是卡爾維諾提出的時間零理論。

小說中的描寫,不論寫的是景象還是人物心理,都是不佔用時間的,即小說世界裡的時間;像王安憶長篇小說《長恨歌》的第一章描寫上海的弄堂、鴿子,長篇大論,共三十多頁,就像宇宙之前的混沌一樣,不在時間的軌跡上,直至第二章,故事才展開過來。

非 流行小說的時間零片段,多與小說情節推進無關,多是一種作者的內省,更多的時候透過筆下事物,通過一層一層的意象、比喻傳遞可供再創造的信息;相反流行小 說的時間零片段跟情節推進關係密切,筆下事物都必有因果,反省多是角色的考量,而非作者本身,流行小說作者更像深思熟慮的智者,以小說故事傳遞自身的信 念;而非流行小說作者則透過創作小說來思考,在寫作的過程中,他們迷惑而脆弱,每完成一篇作品,一個問題或者解開了,但另一個問題又接踵而來。


08 May 2003

缺欠

不會畫畫,但喜歡。不敢談繪畫的什麼,給畫畫的朋友看見了,只有見笑。

然 而,真的喜歡畫畫,那是一種接近寫詩的境界,心境變得很平靜,即使描畫的是最沉重的事物。曾經想過,如果我會畫畫,會不會不再寫詩了,我寫詩是為了彌補自 己不會畫畫的缺欠;以文字作畫,繪畫出眼前的景物和內心的萬象。但現階段,畫畫於我來說不過像用針刺入皮膚,帶來愉悅的興奮吧,寫詩卻刺到很深的地方,有 時甚至無快樂可言;可能如Soyee所說,我的世界由文字構成,暫時便只能通過文字去進出這個碉堡而已。


07 May 2003

Soyee在Creato寫下了一段關於我的文字,現貼如下:

「...... 至於可洛,真是不知怎樣寫好。他就像一隻苦瓜,好難畫。不過整體而言,可洛熱愛生活,熱愛身邊的人,熱愛這個世界的一事一物,除了雨天。而且用情很深, (專一與否就只有他自己曉得)。漸漸我也開始明白為何他的文字總是那麼沉重,還有人指很難明白。他不斷的思考,觀察他周圍的生物、死物,又再不斷的思考, 建築他的文字世界。我沒有讀過什麼文學理論,只朦朧的聽過什麼平角度、斜角度或什麼角度的敘述寫法。但我覺得可洛寫作的觀點,竟如一個高高在上的從上而下 望住自己所造之物在世間活動似的,他當然不單是看,還指揮他們。

可洛時常執拗地做一個抽離群眾的人,雖 則他同時又關懷群眾。總之感覺到他仍是有一些事情未想通,也可能是他刻意這樣。我猜有一天當他走出自己偏執地營造的迷宮後,我們見到的將是一位全新可洛。 不過我已開始擔心那時我們會不會認不出是他,正如他自己說不可能想像自己變了一位肥胖的可洛......」

每個人也有未想通的事吧,一如智海所說他認識的同代人都有過極痛的痕跡。因為有未明的事物所以努力活著,與其說我營造迷宮,不如說我建構地圖吧;前者叫人迷失、後者叫人尋得方向,但原來未有地圖之前,你可能不會發現自己置身迷宮。

從小我便喜歡畫地圖,畫的卻是虛構出來的世界,我有種創造世界的欲望,包括裡面的人、物、事,甚至整個的世界觀。於是我曾迷上恐龍、外太空、西方魔幻傳說、古地圖、歷史、神話、哲學、科幻小說......

今天,這想法還是一直纏繞住我。


06 May 2003

pioggia

要現代的城市人愛上雨天,非常困難,雨天除了比較淒美、有助沉思、叫人容易滑入回憶,和有效洗淨城市裡的灰塵外,便沒有好 處了。認識我的人都知我不愛雨天,其實單看我拍的照片都知道了,我有沒有什麼時候喜歡過雨天呢?想不起來,但我一直相信,應該跟喜歡的人經歷過雨天,才算 是真正愛過,我有這種偏執。

如果出街前沒下雨,即使陰雲密佈,我還是不會帶雨傘,這是另一種偏執。在毛毛雨下,即使有傘也不會打,也是一種偏執,除非身邊的朋友沒帶傘吧,我才會打傘,讓他/她拿去。

雨的意大利文是pioggia,feminine,大概也有著偏執的性格。

05 May 2003

小說的情節

上星期四,跟阿慧在中環遇上了安,這個在我小說中出現的情節,竟然在現實中發生了。事實上我沒看到她,是阿慧告訴我的,我回頭只見她的背影,短髮已經長長了。

今晚跟Simon談起,這位中學時代在我們心中如女神般的女孩;Simon第一句便問:「跟一個肥仔在一起嗎?」

「什麼肥仔?」
「阿強在街上見過,她跟一個肥仔在一起啊。」
「怎麼樣的肥仔?」
「就是肥仔嘛?」Simon嘆口氣說,「一個死肥仔。」
「有沒有戴眼鏡的?」
「這個......」 Simon不明白這個問題背後的意思,「據阿強形容,有啊。」
「那他不會是消防員了,」我搖搖頭,「她對消防員有種執迷。」
「阿強說,安慰自己的方法是:想像那死肥仔是好有錢的吧。」
「你這個消息會叫我做惡夢。」

去年在尖沙咀也遇過她,但同樣一閃即逝,連她的臉貌也看不清,但單憑輪廓便知道是她了。在那一兩秒間,我有種整個世界回到我十六、七歲時的感覺,身上每種感官都好像敏感起來,但隨即又殞落了。



04 May 2003

嘈雜的環境

小說寫了一星期,有七千多字,暫時仍然能做到一日一千字,感覺很好。只怕書展的預備工作開展了,又要在公司留守到好晚,不過聽同事們說書展還不及地獄的循環辛苦,那麼,我應該可以好好適應吧。

我的家從來都不靜,有吵罵聲、鄰居的麻雀聲、妹妹的唱機聲、電視聲,有時我想靜靜地看書也不行。但我彷彿已習慣了在嘈雜的環境下寫作,每次投入在故事中,便什麼聲音也聽不見了,只有心裡的聲音在沸騰、只有角色們對話、只有心裡某個世界傳來,空洞得像投幣落深淵的聲音。

爸爸常常說我聽不到人家說話,是啊,聲音在耳邊擦過,但坐在電腦前寫作的我,聽不明白那些現實的話語。


03 May 2003

Ulysses

幾年前在北京書店買了一套人民文學出版社出版,James Joyce的《Ulysses》,上下冊,封面是梵高的〈Cafe Terrace on the Place du Forum〉。幾年後的今天,書還未讀完,可能是大陸譯本的問題,並不好讀,感覺很可惜。

James Joyce無疑是小說寫作的maestro。

以 人物的一天作為小說中心的手法有好多人寫過,但以一天的游蕩比擬奧德修斯(木馬屠城記的主角)的十年漂泊卻又出類拔萃,人物活在孤獨與絕望中,一天猶如十 年;意識流的運用自然也是這書的焦點,叫我更感興趣的是當中可找到很多的意大利文對話,譯者選擇保留原文,以註解的方式交待原意,叫我多了一個讀好這本書 的理由,謝謝他。



02 May 2003

地圖通

地獄之書終於見街了,就是圖中所示的《地圖通2003》,這是一本香港街道圖,收錄港九新界及離島地圖共200多張,大廈資料是市面同類型書中最齊 全的,其他資料也相當詳盡,例如提款機位置、巴士、小巴站、停車場、禁區、咪錶位、推介食肆、卡拉OK、遊戲機中心、書店、學校、公共設施等等。

地圖後有專題文章介紹本港多個吃喝玩樂好地方,單是食肆已超過200間,另有電腦維修店、郊遊路線、周日好去處等多姿多彩的內容。隨書更附送逾1000元的消費券啊。

但最重要的是,翻閱它的時候,你可能會找到我的汗水、淚水,甚至是血,更有一些碎了的夢,會在裡面。

希望,你會買一本,在SARS之後,玩個痛快。

01 May 2003

負離子空氣小島

原來我到過的香港地方很少,今天到了陌生的坪洲,抱著地圖既興趣又戰戰兢兢地踏上這小島,如年輕詩人黃茂林的文字所說:「坪洲,負離子空氣小島」(?),的確,戴口罩的人很少,特別在山上,空氣的形態是風,吹進鼻子裡,不費吹灰之力,自自然然便可以跟山和海融合起來。

推介永興街34號的Typhoon Shelter,意粉和炸薯皮非常好吃,還有在大熱天,那攝氏五度的冰水如甘露一樣叫人難以忘記。

坪洲沒有長洲的熱鬧、也沒有南丫島的渡假感覺,不過是最普通的一個小島吧。走在街上會遇上騎單車的人,快餐店和大排檔的香氣四溢,理髮店是舊上海式的,還有鹹魚乾貨的攤檔擺滿一街,四周環海,除了閒靜,什麼都沒有。

30 April 2003

永不消褪的痛

痛楚是什麼?痛楚是神經信息?是預警?痛楚是消極的,發燒是體內的免疫系統跟疾病爭戰,最終有勝利的可能,但痛楚除了指出問題的所在,便再沒有用處了。雖然身體被弄痛時,反射神經會命令身體躲開危險,但如果痛楚來自體內,或是內心的痛,則無從躲避了。

如果我有一陣永不消褪的痛,我可以如何面對?關於痛楚,我記得初中某天,放學回家後我肚痛得連站也站不起來,躺在床上等媽媽回家,要睡卻睡不著,好像被火燒,但又全身發冷。後來媽媽攙扶我去看醫生,是急性腸炎,吃過藥便不痛了,那持續了數小時的痛楚,其實好短暫。

一陣永不消褪的痛,應該要如何面對?

29 April 2003

裂口女

日本傳說人物裂口女,戴著口罩,手持大剪刀,專向漂亮的女人下手。她會問對方我美麗嗎,出於好意,回答美麗的話,她便會脫下口罩,露出血盆大口,然後再問我美麗嗎。如果驚慌逃走的話,她會窮追不捨,並用剪刀割開女人的嘴唇,使她變成跟自己一樣駭人。

話說裂口女本是一位漂亮的女士,為了更加美麗,她決心去做整容手術,但手術失敗,她的唇裂開了,一直裂至耳跟;容貌毀了,她心理失常,便四處尋找美麗的女士下手,有時,會襲擊小學生。Mayuko告訴我,她小時候常常聽到有關裂口女的事,那是小孩的惡夢。

裂口女不屬於從古代流傳至今的「傳承妖怪」,是近代妖怪,屬於日本人所謂的「都市傳說」一類。曾有人偽裝裂口女犯案,弄得滿城風雨,幸好日本的SARS災情不大嚴重,否則人人戴上口罩,裂口女隨時回來。

28 April 2003

眼睛裡隱藏的冷

意大利畫家莫蒂里安尼(Modigliani)擅畫人像,他畫裡的人物,好多時都沒有渾圓的眼珠,你只可以看到白色、綠色或藍色的眼白,像兩個小湖或兩片葉。人物的眼睛好像給蒙蔽了,他們看不到作畫者,只有作畫者看見他們,不單外貌,甚至直入他們的內心。

其 中一幅「Portrait of Max Jacob」更獨特,莫蒂里安尼在人物的右眼上,描畫了網狀的線條,像魚網似的綑綁住人物的靈魂之窗,又像昆蟲的複眼,似乎能夠折射出人間萬千世態;他的 右眼像尾魚,死在已經乾透的畫布上。莫蒂里安尼畫中的人物都有種難以言狀的孤獨,是掩飾在紅潤的臉上,眼睛裡隱藏的冷。

27 April 2003

Shopping的地點

朋友說做夢去Shopping,我說這沒什麼特別吧,但Shopping的地點是超級市場便好笑極了。事實上我挺喜歡逛超市和街市,在食物和食物間穿梭,一切都好像滿有生命的感覺。將罐裝朱古力粒握在手裡,左搖右搖,聽見朱古力粒相撞的沙沙聲,便覺得很有趣。

我又喜歡到街市,遊走在蔬菜和瓜果堆成的堡壘,連空氣都好像甜的,比起在路邊看到的花和樹,在這裡綠色更加接近我,好像要跟我的生命連繫起來一樣。

有些人討厭到街市,大概是怕它污穢吧?但我認為那是個好可愛的地方。

26 April 2003

因為明天隨時「瓜柴」










收到楓堂的兩張Postcard,她可不是到外地去了,不過是希望為身邊的朋友打打氣吧。我覺得這Idea真好啊!這個時刻就是要互相支持了吧?珍惜身邊的人,用任何可行的方法表達你的關心。

收到她的Postcard是意料之外,我還以為她打聽印刷廠的消息而已,想不到也預我一份的,心裡很高興。好像胡亂的線條其實代表著一種天馬行空的思緒,一份真率而不迴避錯誤的即興心情,很好玩;這個時勢就應抱著這種心態,享受人生,因為明天隨時「瓜柴」!

25 April 2003

一個人會不會同時愛著兩個人?

一個人會不會同時愛著兩個人?這問題曾在《可樂茶》錄 音時提出來,出乎意料地大家都答「會」。在這情況下,那兩個情人應該是個性完全不同的人,否則,愛兩個跟愛一個有何分別?此外,雖然都是愛,但那種愛的性 質也一樣嗎?這裡我想到的當然不是愛情、親情之別,而是愛情中也有不同的模式;愛她可能是一種來自友情的昇華,愛另一個她卻是短暫相遇激起的火花;我們無 法計算愛哪一個比較多、比較深,自然便陷入困境,直等到其中一方願意退出,但那時又很可能發現最愛的是離開了那一位。

這算不算是一種錯誤?我不知道。如果自己要跟誰同享一個人的時候,又是否可以接受得了?

23 April 2003

地獄之書

公司Server有問題,我要負責跟進,煩了兩天,心情麻麻。

Xaddy 遞給我一本厚厚的書,一看,是地獄之書呀!第一批終於印好了,我捧在手上,覺得它一點也不陌生。我在出版社半年,有四個月時間都是對住它呢。我翻開來,一 陣熟悉的氣味便散出來了,一頁一頁看,我起初以為自己會哭起來,卻沒有,畢竟我想像這個場面太多次了,或多或少有一點免疫力。

它推出市面的時候,你會跟我一起感受嗎?

晚上,慧慧給我找來了那女孩的名字,我說不必了,我不想知道了。

做惡夢

做惡夢。我每年總有兩三次惡夢。

今次的夢好荒唐,前半部也很好笑,我竟參加了太空計畫的訓練,最終落選。

入選的是一位意大利男人,他的飛船在我家停下,他從船艙出來,便瘋癲了。我拉扯著又跑又叫的他,他枯乾得像骷髏,在一張好瘦的臉上掛著一雙凸出的圓眼,用力掙脫我手,從我家窗跳下去。

驚醒過來,我整個人都震了,想起了中三那年自殺的女孩,雖然我連她的名字和樣子也記不起;我又想到我愛的人會不會突然死去了,幾乎要哭出來,這比夢的情景更加可怕......

22 April 2003

最普通的場面

你有沒有試過,遇上一個人的時候,便感到他/她在你的生命裡,將會是很重要的一個人呢?他/她會在你們交往的一段或長或短的時間內,影響甚或改變你一生。

這 不單出現在一見鍾情的場面上,也可能是在朋友和敵人之間發生。就像拿破崙遇上Josephine、諸葛亮遇上司馬懿、卡夫卡遇上菲利斯、希特拉遇上邱吉 爾,還有張愛玲遇上胡蘭成、林黛玉遇上賈寶玉等等。世上有這麼多的相遇,震撼人心,其實你一定也遇過,雖然未必能寫成詩篇,但你卻是一輩子也忘不了。

那 可能是個最普通的場面。片段在你記憶中已經發黃了:那天你回頭,便看到他/她,一個你認識卻不稔熟的人,他/她並沒有留意到你,不過跟一位朋友在聊天,下 午的空氣好寧靜,你聽不到他們的耳語,有人跟你說話,但一瞬間你也沒有聽見,只見他/她的頭髮閃著陽光,眼睛在說話,你看得出了神,並相信他/她將要闖入 你的生命,不久,你和他/她便熟絡起來了......

21 April 2003

創作的理由

我相信,每個做創作的人,都有他的作用;有些是為了推陳出新,將創作帶到一 個更高更廣的境界、他們有一些卻是鞏固舊有的模式和機制、有些為了叫人快樂、有些為著令人哀愁;他做創作可能不過是要勾勒自己的內心,將人性都呈現出來, 即使是最灰暗醜陋的一面、他也可以是天使,做創作令世界美好起來。

我們不能說誰優誰劣,因為他們也決定不了自己的使命,使命是賦予的,他們要做的,不過是尋找並確定這是自己的使命,然後用生命去完成它。

我為了什麼而創作?這不是個自己可以回答的問題。

20 April 2003

味覺世界

我吃不了酸和辣,尤其是辣。有次跟同事去吃四川麵,要了個小辣,連嘴唇都腫了。-_-"

我不大喜歡吃甜,朋友們吃自助餐大吃特吃甜品,我只會挑一兩款過過癮,這大概是我胖不起來的原因?聽說愛吃什麼反映了人的性格,甜酸苦辣鹹之中,我比較愛鹹,其實更好清淡,這是不是又反映出我的個性呢?大概是個勁悶的人吧?

我只知道,自己的味覺世界實在極之狹窄。

19 April 2003

重生過來

天氣好得不得了,提著相機到街上蹓躂,不去太遠,就落大圍走走。到灣仔上班後便好少去大圍了,原來還挺可愛的,還保留著舊沙田的味道,就是我在大埔找到的味道吧。在屋村的街巷裡走,跟赤柱差不多的感覺,我好喜歡。

然後去剪個髮,揪住一大袋雪條回家,如果有兩個人同行更好,但一個人也沒所謂。

Person忽然說要趁復活節重生過來,推翻認為是不及格的生活,我想這天我還過得挺不錯,至於其他的日子,趁這節日,便讓我們的快樂復活過來吧。

18 April 2003

這不是日記

熱菜問我:「不怕寫生活札記會讓別人太清楚自己嗎? 」

首先再說一遍,這不是日記啊,記述的不一定是當天的事,不要給我騙了。我覺得,寫生活札記不過是自言自語吧(這次例外),有時是為了記下自己一時的想法,更 多的時候是漫無目的的自說自話。我是個不善於用表情和行動來表達自己的人,語言和文字用得比較稱心,所以用這個來認識自己。

當然,也不介意有興趣認識我的人來了解我,很久很久以前,有個女孩跟我說:「如果我可以明白你的話,我會跟你一起。」她指的是,我這個人並不容易理解。那時候我想這有多難呢?我又不是個怪人,但其實,這些年來,我發現自己也不明白自己。

事 實上,寫詩比寫生活札記更能剖開自己,詩可以去到內心很深很深的地方,有時會寫出淚來。生活札記不過是透過跟自己對話去了解自己,不痛不癢的,輕鬆又好 玩。漸漸我發現,現實的我跟文字裡的我,有著微妙的差異,例如文字裡的我喜歡吃三文魚,而現實的我不過是喜歡蘸上青芥的辛辣味道而已。

(這真像報章上的問答專欄......)

17 April 2003

Jenny幽靈

很高興,今天收到Jenny幽靈的電郵,只可惜她沒談什麼自己的近況,大概是因為學校停課而比較空閒吧,她常常有什麼需要幫手時便會找我,但我也不介意,可以做的會盡量去做。

這才想起,年初的時候,某天坐在巴士上,我忽然想起了她,並好掛念她,想打個電話過去,但最後都沒有,我總是這麼被動,總是這麼不習慣於談電話,有點厭惡自己,想改卻未能改好。

Jenny幽靈是誰?看看〈做夢與夢醒之間〉吧。

16 April 2003

不過是配角

因為地獄的循環,本來一篇早應完成的小說,到今天才正式寫完,不知道其他人讀了後有什麼想法,但我個人是挺喜歡的,喜歡它 的簡單。終於,我擺脫了大學時養成的,拋書包和故弄玄虛的寫法,回到了故事本身,回到了人物的內心世界裡去,完全沒有新鮮的格式,也沒有看不明白的段落 (盡量啦,人各有異),是人人會讀的故事。

個人認為最有趣的是,故事中的男女主角,其實都不是主角,極其量是配角而已;在女主角眼中,男主角不過是配角,相反亦然。他們心裡各自有一個人,擔當主角的角色。有時候,電影中主角和配角交手的戲,才是最精彩的所在,在現實世界又何嘗不是?

請看

15 April 2003

像戀愛

朋友問我在哪裡學意大利文,我說是自學哩!她便警告我,這樣可是有可能學一 輩子的,而且還是初階程度啊。我說我知道,她便建議我去認真上課,速戰速決。我立即說這萬萬不能,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反而不想學了。我說過學習一種新語言就 像戀愛,如果有壓力便不會自然,而且像即食麵似的,太不可愛了。

她馬上說:你喜歡一樣東西,當然喜歡鑽進去,學高階,看得更廣闊的吧?老實說我沒想過啊,每樣事物我喜歡便繼續去做,如果到了某個地步我發現這樣下去我一定會討厭它了,便會停住。尤其是語言,我們不會廣東話的語法、聲韻知識,但不是好好地在說在聽嗎?

愛情是不講理的。

14 April 2003

「未完成」理論

心理分析學有一套「未完成」理論(Unfinished Business),認為每個人在生命中都總有些未做妥的事、未解開的結,那可能是一個未兌現的承諾、一段無疾而終的感情、甚至一段未曾活得充實的年輕時 代。這些「未完成」的事,我們越逃避越逃往潛意識之中,像鬼魅般左右著我們的生活。

曾經有一次,跟老朋友不過一番即興的話,卻理清了多年來二人間感情的謎團和遺憾,那種感覺實在痛快極了,我好像重新得到力量,忽然有種「活著真好」的想法。

對於一些叫人灰心,或猶豫不決的事,我會選擇重新面對,意謂努力令它順利發展,失敗了,也不致遺憾;如果不能做好這些事,也不要將它收藏起來,成為自己心中的鬼。

13 April 2003

給菲莉絲的情書

在 Page One 看到《給菲莉絲的情書》,作者是卡夫卡,菲莉絲是他愛慕的女人。卡夫卡在信中流露的愛情,不像一個寫作的人所表露的,非常直接及熱情。但也許正是這樣,他才稱得上是 20 世紀最偉大的作家之一,文字是用來溝通的,書信尤甚,不能像小說一樣去寫,自說自話。

每個晚上,卡夫卡想像菲莉絲睡去了,他便能安心寫作;他們的幸福,成為了他寫作的最大動力,菲莉絲熬夜回信給他,他開心卻又難過,希望她不要晚睡,保重身體之餘,也叫他可以全心全意去寫作。我好渴慕這樣的愛情。

菲莉絲 Felice 在意大利文裡,是快樂的意思。

12 April 2003

錐心之痛

看到好多美伊戰爭的圖片,傷者死者不計其數,我都沒有太大的感覺,可能是類似的照片在別的戰爭、別的書上看多了,原來我這麼麻木不仁。但最近看到一張圖片,沒有傷者死者,卻給我好大震撼。

那圖片是一位美軍步入了伊拉克的官邸,官邸已成頹垣敗瓦,但仍能看清楚中東建築的特色,天花和牆壁上的阿拉伯圖案和壁畫。我看見的是一個民族,一種文化被人摧殘、踐踏,和完全不受尊重,人有對錯,伊拉克的統治者可能是壞人,但文化沒有好壞對錯之分。

人的生命短暫,不過數十年,但一個民族,一種文化卻要千百年來建立,一下子給人摧毀了,叫人心痛;就像有人當面撕掉我的文章,再踏上兩腳,作為創作人的我,明白這種痛苦極為巨大,是錐心之痛,我哭了。

11 April 2003

arrivederci

意大利文的再見是「arrivederci」,我練了好多次才會唸,張小嫻有本書叫《永不永不說再見》,如果「再見」是這麼難唸的話,可能我也會少說了,不說「再見」,就是不要分別。意大利人是不是不喜歡分別呢?我不知道。

相比起來,「bye」好易唸,「sayorana」也不難,日本年輕一族更會說「擇」(音譯)便算了。在恨不得立即離開的情況下,說這個最好,乾淨俐落。中文「再見」也不難唸,分別可能是件小事,我們都習慣了,這樣才有重聚,可以說「che piacere verderti」。

但有時候,我們會遇到不願與他/她分開的人,這樣,選一句難唸的「再見」,帶著一份不捨,可算是憑字寄意。

10 April 2003

孤立的筆墨等於零

只要看見某種文字組合,便覺得好美,好想去知道她的發音,好去領略她的意思。不單是新語言,即使是母語,有時也叫我們動容,那便是詩。不難想像為何外國的詩,不論原文或翻譯,都比較吃香似的,因為她迷離又新鮮,令人愛不釋手。這種感覺,像極戀愛。

寫作的人,大抵有種欲望,就是創建自己的語言和文字,一套能夠代表自我世界、獨一無二的語言系統。這是很難的,於是他們都在自己熟知的文字裡,推陳出新,將這套大家都使用的語言,化為自己的語言,他們的話有時難懂,是這個意思。

謝立文在《黃巴士》裡說:「電話其實也是麥子(名兜,字仲肥)發明的,但他發明了第一部電話後,忘記了發明第二個電話,所以沒有人打電話給他。」

吳冠中說:「孤立的筆墨等於零。」

寫作的人的大忌。

09 April 2003

Grazie

捧著意大利會話書,發現裡面有好多句「grazie」(謝謝),不知道意大利是不是真的這麼有禮貌。我的聽覺不太靈敏,小時候「宋」字、「信」字;「春」字、「匆」字要練好久才分別開來,所以拼音亦差。看來要多下苦工,才能把那本厚厚的會話書讀熟了。

話說回來,我也是個「謝」不離口的人,意大利文實在是挺適合我的。

Grazie!

08 April 2003

半個晚上

因為一件事(或兩件事?),幾乎跟Person吵起來,意見不合,其實時有發生,朋友和而不同,這十多年一直如此。今次因 為涉及兩人的傷疤,因而爭持不下,但其實有什麼好吵?我們連自身的事也搞不清,怎麼替別人的事給予「意見」?於是,像呢喃,我們在交談,其實是各自說話, 我說一句,他不回應的,談著自己的事;或者他問一句,我答的不過是自言自語。

這樣,半個晚上過去了,我們牽著自身的寂寞,度過餘下的半個夜晚。

07 April 2003

眼訓仔

已經好久好久沒畫眼訓仔了。想起最初不過是胡亂起筆,他漸漸成形,然後我便想到要有一個公仔代表自己。在東岸的每個下午,我不斷地畫,他也就不斷改變,到現在他還是在成長。停了畫他幾近半年,因為一直都覺得自己畫得差,好像沒有什麼新的意念了。可是,身邊的朋友都在鼓勵我畫.......

去年四五月間,一名少女在東岸搶走了我的眼訓仔草稿,就這樣銷聲匿跡了,我甚至不知道她的真名,連樣子都記不起。後來,收到

她的電郵,我才知道,那段日子正是她離家出走的歲月,她輪流在幾位朋友的家裡穿梭,有時連課也不上了,在街上無聊,到東岸坐,就這樣遇上了眼訓仔。她告訴我,不知怎的,在那段灰暗的日子,將眼訓仔的手稿貼在那不屬於她的房子裡,便感到莫名的快樂,後來她跟朋友鬧翻,也把手稿放進手提袋,展開了流浪的生活.......

我縱然是他的作者,也無法想像,眼訓仔與某人的生命相遇,竟曾這麼燦爛。於是,我跟自己說,畫下去吧。

06 April 2003

如果一個人搬出來

喜歡大埔,每次入大埔總是心情亢奮,我想這是因為大埔像從前的沙田吧。一個 井然有序的新市鎮,卻未有今天沙田的擁擠和吵鬧,在應該寧靜的地方還寧靜,單車還是到處可見。今天的沙田地盤林立,好多從前的事物都一一消逝,比起上環、 油麻地等舊區,這裡陳舊的事物更經不起歲月的磨蝕,好心痛。

跟朋友談起,如果一個人搬出來,想住在什麼地方?我和朋友都異口同聲要住矮房子或村屋。朋友想住旺角或者銅鑼灣,都是旺區,大概貪方便。我想銅鑼灣也不錯,但遠一點的西、上環比較清靜,自從到灣仔上班後,我越來越愛港島,那種內涵和魅力是九龍和新界找不到的。

05 April 2003

信念

第一次入錦田八鄉,一片郊區景象,可惜天氣不好,否則應該更能感受美好風光。最令人興奮的,是那裡空氣的清新,連口罩都可以丟掉,大口大口地吸氣,是很久沒試過的事了。

感謝純白、?一和慧慧的幫助,一直以來,身邊總是有很多人願意伸手替我完成心裡面想成就的事。除了一直以來的 Simon 和 Person 之外,這幾年來,幫助我的人不斷在增多,於是我跟自己說,有什麼可以幫忙的話便盡量去協助身邊的朋友吧,夢想是個人的,但完成的過程不是一個人能走,這也是 Creato 的精神,由 2000 年起直到今日的信念。

04 April 2003

兒童餐

斯玲嚷著要吃兒童餐,四出查探,結果空歡喜一場,找不到有提供兒童餐的餐廳。在這個肺炎肆虐的日子,還哪會有父母帶孩子去吃飯呢?

兒童餐是怎麼個樣子,我也忘記得七七八八了,大概是沒有正宗的兒童餐吧,總之叫孩子吃得開心,便是最美好的一餐了,更不用留到兒童節才可以吃。

一切都是藉節日來賺錢的促銷技倆吧?

03 April 2003

省點號

替智海的新書校對,讀著那一段不太長的文字,可能是朋友的書,並不希望出錯的緣故,反而看得吃力。他將中文的省略號記錯了,本來是六點的寫成了三點,我不得不懷疑,他在書裡的話是不是說多了?因為省點號縮短了,便是將應該「省略」或「隱藏」的話說出了二分一。

由上環乘巴士回家,我幾乎是躺在座椅上,抬頭望向中環......金鐘......灣仔......紅磡......連綿的夜景和黑得發紫的天空。之前談過 一位中學同學自殺、張國榮自殺,連智海的書都不約而同談著這個,我不禁在想死亡是怎麼一回事。如果這刻我死了,有什麼人會因而活在陰影裡,有什麼人會因此 更加快樂?我第一次想像自己死去,是不是快樂的人不會想望死亡?還是懦弱幼稚的人在逃避這個問題?然而,毫無疑問,我思考這個的時候,處於一種無力並憂鬱 的狀態。

02 April 2003

原來生存是很累的

離開公司,送一份稿子給商業電台的創作總監,回程時路經浸大,好久沒有回去的校園,晚了,幾乎沒有一個人。學校有條又長又斜的行車道,旁邊種滿台灣相思,牆壁上畫了新的壁畫,比舊的更鮮亮美麗。

晚上跟Vikki跑步,雖然說在街上跑會有患肺炎的危險,但不做點運動就更危險吧?自從地獄的循環開始之後,好久都沒跑步了;喜歡聽風在耳邊響起的聲音,汗和心跳都叫我感到自己真的活著,好累但一切都十分美好,運動會叫你愛上自己的生命。

原來生存是很累的。

01 April 2003

脆弱生命

早上醒來陽光明媚,踏入四月,夏天漸漸步近,雖然肺炎仍未抑止,但我還是渴望夏天快來。每天在公司裡,我怕錯過了火焰樹花開,那我最喜歡的樹,象徵著我年輕歲月的樹,總是在夏天之始開花,燒起一個夏季,六、七、八月便閃亮起來。

好有可能,七月前忙於書展,大半個夏天便錯過了,雖然夏天每年都有,但我連半個也不想錯過,就像我不願錯過任何感受生命的時刻,是甜是苦也好,它們都珍貴得無可替代。

世界真的好亂,生命真是脆弱......

31 March 2003

今天真是美好的日子

七時左右,便天明了,我在設計師的辦公室望出維多利亞港,有陽光在對岸大廈的玻璃幕牆反射過來,照進了小小的房間,從地獄裡上來的感覺真好,肚餓和疲累都忘了,有什麼比完成一項重大任務更令人好受呢?醫護人員戰勝非典型之後,一定也會有「今天真是美好的日子」這想法。

在家裡睡足了一天,夜裡醒來,好久沒過這樣的日子了,我承認自己是個懶人,喜歡這種不用趕時間,自由分配時間的日子,下午到街上走走、到超市買菜、坐在家裡看書、聽歌,想一些遙遠或無謂的事情,已經好快樂。

30 March 2003

慢慢迎接天明

星期天。公司。校對。我心不在焉,拿著手上的稿件卻忽然構思出一篇新小說來(這就是《繪逃師》的由來),如果時間許可的話,打算寫來參加聯合文學的徵文比賽。忽然想吃朱古力,但卻喉嚨痛兼生「飛滋」,「飛滋」的書面語是什麼?應該是「口腔潰瘍」吧?有沒有別的更接近口語的說法?Mayuko教過我「飛滋」的日文讀法,但轉眼我又忘了。

在設計師的辦公室裡,慢慢迎接天明。

29 March 2003

地獄的循環之十八

星期六好久沒放假了,今天也不例外,我們殺上了設計師的辦公室,一邊收聽收音機,留意肺炎的消息,一邊埋首地獄的循環之十八,也是最零碎、最易錯、最牽一字動全書的部分。我負責在電腦前修改檔案,因為我的粗心大意,完全校對不了這麼微細的資料。

偷走出來跟慧慧吃晚飯,談起肺炎對出版商和書店的打擊,叫在圖書公司工作的她也心寒。試問誰敢到書店翻開不知誰揭過的書呢?地獄之書在同類型的書中幾近完美,但銷售情況卻在這個時刻叫人擔憂。

28 March 2003

假感冒

地獄的循環進度比預期慢,到今天還未完成,看見要多辛苦三兩天了。我們就像患了肺炎的人給隔離起來,閉在辦公室裡面。打算四月取一兩天假,加上復活節假期,可以好好充電,Creato事務和自己的創作計劃一直擱置,是時候要動腦和動手了。

Simon患了典型感冒,但我還是說:「你未好返不要找我!」晚上我也感到發熱和頭暈,伏在辦公桌上睡了片刻,醒來沒什大礙,大概又是睡覺不足造成的「假感冒」而已。

27 March 2003

消毒藥水的氣味



這個月,Matisse的月曆一直陪著我,經歷一個又一個循環,幸好三月的畫作滿漂亮的,我尤其喜歡右下角的金魚缸。唉,仍然想養一缸魚。

離開公司,走在灣仔地鐵站,嗅到消毒藥水的氣味,不期然便想起了醫院,想起媽媽躺在病床上的日子,還有那大得可以容納三張病床的升降機。

氣味的確能喚起人的記憶,而且非常深刻。通頂工作時邊聽收音機,一直都在談肺炎的事,想起醫院那獨有的氣味,聽到市民紛紛打電話表示支持醫護人員,我好感動,相信香港人真的要經歷如此艱難,才能喚起心裡面的美善來。

26 March 2003

死亡一分鐘

一本叫《死亡一分鐘》的書,記述一些瀕臨死亡最後給救回的人,所見的事。一個男人在「死後」看到地獄的景象,他看見自殺的人,他們的時間凝住了,永遠地重覆自殺,他們的心境也永遠停留在自殺前的哀傷和絕望,那正是他們人生最黑暗的一刻。

並非自殺而在地獄的人,雖不用再經歷人生的陰暗,但他們都成為了「透明人」,看不見彼此,聽不見對方,叫喊也絕無回應。並沒有烈火或酷刑等待他們,有的不過是永遠及絕對的孤單。

25 March 2003

轉眼就沒了

有好些人,都像唸中學時鄰班那位束辮子的女同學。我連她的名字都忘了,見面的時間很少,有些時候因著其他朋友的關係,我們會走得比較近,但話總是不多;印象中我只跟她說過一次話,但記不起談的是什麼。她有雙挺大的眼睛,笑起來很開朗的樣子,我只記得這麼多,其實並不留意她。

中四上學期的某天,她自殺的事刊登在報紙上,我以後都見不到她了,同學們認為她是擔心會考考不上去,我卻懷疑擔心得太早了吧。總之,我以後都見不到她了,就算當時她沒有離去,我們也一定不會熟絡起來,但如果可以的話,我還是希望可以跟她多說幾句話,多去細看她的臉,和聽清楚她的聲音。

好多時候,你以為還有很長的日子可以這樣做,但轉眼就沒了。

24 March 2003

為什麼要如此「搏殺」

地獄的循環進入倒數階段,本來是挺簡單的工作,因著各人的狀態奇差而變成重擔。接過同事校對好,畫得像花布般紊亂的稿子,一棟棟 -_-"......用Mac機一字一字,一頁一頁地改,首先做瘋了的是Phyllis,幾乎要劈人。我沒有火,只是覺得好傷心,第一次想到,為什麼我要如此「搏殺」,而不找個朋友去喝一杯,或是回家鑽到床上構思我的小說?我的生活是不是以後都是這樣了?我感到越來越孤單。

十時半跟Xaddy去吃飯,她談起從前在報館當記者,受盡上司的喝罵,有時遇上突發新聞更要工作到凌晨三、四時,但當她每次看到自己發掘的新聞,自己寫的稿登上頭版時,便感到一切都值得了。

我也同樣期待,地獄之書出版時,大型的宣傳行動,看見廣告牌,而自己手上又握著一本時,我定會非常感動。

23 March 2003

不同的形式

不知怎的,放假好像更累人......看著時鐘,心想這麼珍貴的一天假期又要完結,心情麻麻。

我不愛計時器,例如時鐘、跑步用的計時錶,還有手錶,曾有人送我,我帶過幾次便收起來了,真不好意思。晚上,家裡很靜,我怕聽到時鐘「滴滴」的聲音,它好像要強迫我記住,時間在流逝。

但我又異常喜歡,細看陽光流動、看窗子的反光、觀察日光投落的不同角度,看著影子在一個長長的午後默默移位,最後影子越來越淡,一下子便融入了夜色。

同樣是訴說時間流逝,不同的是形式。

22 March 2003

11 Cats

日本改編話劇《11 Cats》,原以為是齣給小朋友看的喜劇,結果故事比想像中的來得沉重,而且帶出的議題很多,更不容易叫小朋友消化,像是時間、死亡這些大題目,連我也看得汗顏,結局是個悲劇,卻叫人驚喜。跟很多日本作品一樣,《11 Cats》很喜歡說道理,但老實說,日本人的「智慧」不是很高,道理來得老生常談之餘,帶出的手法依然是一貫的說說說,層次不高。

養一頭貓,是給牠愛呢?還是將牠困在牢中?貓需要的是食物,還是自由?大概每隻貓都有牠自己的答案。究竟怎麼的愛會給人自由?怎麼的愛是牢籠?像十一隻貓一樣,未展開旅程之前,不會知道答案。

一直想養一缸魚,現在要三思而行。

21 March 2003

第三種人格

我用手提電話的便條功能寫詩,這樣,我到哪裡都可以寫了,之後回到家裡,如果有靜下來的時間,才好好整理,我的思緒並不複雜,甚至過於簡單,皺眉的時候,我其實沒有想什麼。跟Phyllis談起《The Hours》,電影的跳接自然比不上小說的意識流手法,然而,我留意的不是這些,而是一、作家都是有病的;二、編輯跟作家戀愛,受苦的是兩個人。

當作家認為自己正常時,編輯都咬定他有病;到作家真的病了,編輯卻要拯救他出來......他們是兩個世界的人,以兩種目光看同一樣的事物,一個客觀準確、一個主觀絮亂,我漸漸一個人分演這兩個角色......而我的第三種人格將在不久後完成......

20 March 2003

伊拉克戰爭上演

相對於一杖導彈,和一些人命,地獄的循環不過是一本微不足道的小書,其實沒必要講太多。世界真大,一杖導彈之母不過能彈開半徑三百米的坑洞,在地圖上面,是看不見的點,或像透明菲林上,一顆塵粒......

從一粒沙裡看出世界,從一杖飛彈上便看盡了人。

19 March 2003

我的黑暗面

我的黑暗面也是如此,他彷彿跟我同生,有時我對他視若無睹,有時又非常痛恨他(自己),我嘗試將他殺滅,以為成功了,他卻會在意想不到的瞬間撲殺回來,而且一次比一次狠,我被他依附著了,還是我在依附著他?我們無法割裂,是不是這樣?

每次我決心走向光明的時候,以陰影呈現的他便越顯得無比巨大。

18 March 2003

與它共存

有一種「治療」癌症的方法是:與它共存。

癌症不過是一些活細胞,突破了細胞分裂50次便自然死亡的定律,可無限次分裂,它是有「生命」的。西醫的療法是殲滅它,置之死地,但這必然引起反抗,它不是一塊石頭,某程度上甚至是有意志的東西。與它共存的治療方法不過是,調理身體,締造一個人和癌都能生存生長的環境,握手言和,接納它是你身體的一部分。

正如無法將藏於我們每個細胞內的細菌「線粒體」趕出來一樣。

17 March 2003

這便是生活

晚上十二時下班,像喝醉酒似的,有陣宿醉醒來的感覺;太夜吃飯,被的士的安全帶緊緊圈住肚子,說不出的不舒服;升降機起動的一剎那,離心力幾乎將我拋到太空。連欣賞灣仔深夜閃爍風景的閒情也沒有。

這便是生活,我們一起努力吧。

16 March 2003

角色不能重疊

生命中,總有不少人對我們來說是重要的,他們重要的原因各有不同,他對我重要是因為A,而她於我來說不可或缺是因為B,無從比較。他們擔演著我們生命裡重要的角色,不過有些角色只能一人飾演,多一個便會帶來痛苦。

某一天,我們會被逼發現、或無意驚覺,在對我們重要的人當中,也有程度之分,他比她更加重要、寧願因為她而放棄他之類,這是一種苦惱的抉擇,但又難以避免,他們的角色不能重疊。

這大概便是〈可樂茶〉所思考的問題。

15 March 2003

最怕的是孤獨

連星期六的半天假期也沒了,在第十一個地獄中徘徊。跟家人吃晚飯的時候,給阿媽提醒,才驚覺這星期,就只有這一晚跟家人吃飯。心裡面不禁有陣難過,很快便可完成十八個循環的了,請耐心等待,這句話也是跟自己說的,有時候不知道什麼可以令我支持下去,雖然公司裡一起埋首地獄的人不少,但我坐得遠遠的,有種獨自面對的感覺,只要不是一個人,我便有能力支撐下去了,近來最怕的是孤獨。

14 March 2003

混亂和瘋癲

地獄的循環之十、十一排山倒海而來,整個編輯部陷入混亂和瘋癲的狀況,那種「趕時間」和「不能出錯」的交叉壓力是何等巨大,足以令平時最精明可靠的同事,都出現絮亂茫然的癥狀,我又唱起聖誕歌了,這是一種警號,告訴自己快要崩潰了。

如果這星期你在街上看到我(機會極少,我一定在辦公室),請立即躲閃,或者將附近的利器都收起來。

13 March 2003

更好的未來

事情過去了,即是有最好的文筆,也無法以文字將回憶完全重現。文字不過是一種指涉符號,它雖然在「說」那事物,但卻滿有局限、歧義、漏洞,無法直指那事物的真相。於是,有些東西不是不說出來,是無從說出,智海替他的新書取名《默示錄》,想必也有同感。沉默,有時是最有力的話語。

於是,《看不見的城市》最好看的,不是卡爾維諾筆下千姿百態的城市,而是馬可波羅跟忽必烈的對話。馬可波羅一開始不懂忽必烈的語言,只好用手比劃、用模型用物件去交織出他要說的故事,忽必烈明白的,必然又是另一回事;後來,馬可波羅學會了蒙古的語言,跟大汗的交談反而變得乏味了。

事情過去了,寫作的人好、畫畫的人好、拍照的人好,都無法將過去重現,餘下的只有無力和絕望的感覺,日子推著你我前行,連細味事物的時間也沒有,要整理、要重現,用越多的描述,它反而越變質,越不是原來的樣子。

所謂生活經驗、人生閱歷,創作的人以自身的過去作為創作的基礎時,其實每每在挖掘自己的傷口,為了的可能不過是,給看過他作品的人,有一個更好的未來。

12 March 2003

窄縫

在公司工作正式有半年時間,什麼也適應下來了,唯一未能適應的是私人時間之少,有時連想好好回一封電郵都感到乏力。聽說日本有很多年輕人都只會做 part-time,一來是當地經濟差,二來是他們喜愛自由多於抓錢,香港的年輕人一踏入社會便會來過相反,接受不了做 part-time的,只好這份工做幾個月,那份工做幾個月,用之間的窄縫來過真正喜歡的生活。

天氣稍稍暖了,為了加點生氣,在辦公桌旁放上盆栽,我喜歡植物,它的寧靜,像個睡著了的少女一樣神聖。

11 March 2003

沒忘記他身上的氣味

有一種異常累感,有點點憂愁,像一場重感冒的前奏。

晚上跟徐振、甲+、智海吃飯,很高興大家都有好消息,不論是工作還是感情;飯後第一次踏入他們的新辦公室,到處都放滿了書,有很多都我很熟悉的,在東岸時每天都會看到的書,像重遇一個許久沒見的人,發現自己原來一直沒忘記他身上的氣味。

收到Wasabi澳門寄來的電郵,知道她考入了舞蹈課程,信裡面不下二十個「哈哈哈」,便知道她有多高興,實在是不戥她高興也不行,我終於笑了。

10 March 2003

一種病

我大概是個工作狂,還是我要以忙碌來逃避什麼?在公司駐守十多小時都算了,下班回家的途中都想著回去後要做些什麼、寫些什麼......更可怕的是我少有累的感覺。我想要學習換個想法,例如下班後到什麼地方、吃什麼、看什麼買什麼,或者這晚應該找誰去喝一杯,只是不知不覺又想起工作的事來。

沒有工作的話我便會創作工作,可能是開始一篇新小說、構思一個新故事,甚至發癲似的組隊製作動畫或者排一齣話劇......

我相信這是一種病,不知道病因為何,也不清楚治療的方法。

09 March 2003

電影節

一年一度的香港國際電影節又來了,今年我有衝動去看齊意大利電影,主要是為了聽聽意大利文的發音,抓一個概念好學會唸這種令人精神恍惚的語言。有什麼比進入一個全新的世界好玩?學會一種語言的感覺正是如此。

我對嘉茜亞昨日之島及將軍的昨日身分最有興趣,不過,一如既往,總是抱怨電影節翻抄電影卻又貴得叫人咋舌。

終於寫好了三個小故事,期待一本小書的誕生。(2006年按:這本書最終沒出版)

08 March 2003

陽光

天色轉晴,難得的好心情,下午參加半天的睇樓團,看中了一個單位,並想像入夜之後,那裡被鬧市的霓虹燈包圍,還有白天的時候,日光從每格窗子投下來,那叫人感動的情景。

快樂是一樣麻煩的東西,要得到它,你必須學會放低,放下一些你執著的事情,同時,你又要去主動找尋快樂,它就像創作的靈感一樣,不是你乾坐著等,它便會推門而來。

最近我知道如何叫自己快樂。


最近我喜歡 Dejay The pancakes 的〈陽光〉。

07 March 2003

另一種遺忘

還有一種遺忘,就是拼命去追想一件事,竟忘了自己。這通常在迷上一樣事物或一個人的時候發生;像迷上飛車的人,在速度裡總忘了(或不願去記)自身的安全;又像平時妄自尊大的人,在愛上另一個人時,才會自降為卑;又像有人為了一桶石油,丟了自己的心;更接近真相的一個例子是:迷上了新電話 P800的我,記不起錢包的乾瘦。

06 March 2003

逃避或遠離

本來想要寫一個小故事,但太累了,沒有寫;Simple Love 2 的稿也沒寫好,還要看其他人的稿呢。那麼根據自己給自己的死線,明晚要寫好兩個故事,其實是不難的,其實也不易。

我一向是大家的火車頭,常常提出意念,推動大家實行。但畢竟本性懶,有時我也需要給火車頭推動,我身邊都有這樣的人,時常提醒我應該做的事,不許遺忘,要一小步一小步向目標前進。其實沒有誰比我清楚自己想要做什麼,有時候想逃避努力,有時候想遠離懶惰。

於是,我也明白別人有時想躲避努力,於是,我不會逼人,不會給予壓力。

04 March 2003

在遙遠、相同的方向

九時下班,跟Xaddy去探望「地獄的循環」的最大受害人--設計師先生。看見他形同枯槁,本來想請他吃個飯,他卻因為要趕工而推掉,心想我都算做得舒服的了。他的辦公室可以看見半邊維港,挺寫意,但一天十多廿個小時坐在這裡相信也不是味兒。海風吹來,有點雨。

我總喜歡大夥人去完成一項任務的感覺,例如話劇、Creato、拍錄像,甚至一本複雜得像蛛網的書。朋友都能包容大家的缺點和錯失,是因為他們的焦點都不在對方身上,而是在遙遠的,一個相同的方向。

03 March 2003

新同事

新同事Mayuko來上班,是位會說廣東話的日本女士,真好,我可以將日本書的事宜都交給她,而自己便繼續埋首地獄的循環去。我還特地買了兩本有趣的日本書去請教一下。逛書店的時候,看見手塚治蟲的小說集,很有興趣,但不諳日語,拿起來翻翻便算了。

阿Ken在SOGO發現《The Man Who Planted Trees》的畫集,嚷著出糧後去買,我著他多介紹好的動畫給香港的年輕人,他卻無奈地說在香港根本就難找到這些作品,這是為什麼香港的動畫水準平平之故。但話又說回來,香港可以找到世界各地的書,怎麼又不見出版社比其他地方進步,這是什麼原因?

慚愧

殘缺人士和弱勢社群,為著政府削減綜援,上街遊行,以手語或行動(不便!)來抗議,他們的聲音好響亮,震動整個社會。我看到報紙上齊做手語的人群便有想哭的衝動,每個人都有殘缺,身體殘缺固然苦,但心靈殘缺更是可怕可憐。

政府無疑是心靈殘缺,一刀切棄弱勢人士於不顧;我們也是殘缺的,行動方便、五宮端正的我們安坐家中,無補於事地罵政府、抱怨和失意,卻沒親手去爭取過什麼;弱勢社群的遊行,一方面是為照顧自己,一方面也是直指政府的不義,為我們開口說話的,竟是聾啞的人,我感到慚愧。

02 March 2003

有趣的生活

到佩結家中吃飯,我嚮往那整齊別緻的家居,有時我會希望搬出家獨個兒住,把房間搞得亂七八糟的,大概好寫意。我的天地一定要養魚,要有草本植物(我不大愛花),當然會有書,傢俬都要設計簡潔,有中國傢具味,用木造。我會給自己一個好爛的晚餐,可能是個什菜煲。

這相信會是有趣的生活,但我大概實行不了,因為知道自己怕寂寞。

01 March 2003

快30歲了

跟貓主說,我快30歲了,她哈哈哈然後問我:「你怕嗎?」我不怕,反而希望30歲快點來臨。有人說男人三十應該有事業、有車、有樓而不是負資產,並且有一隻或以上的色情光碟(-_-");但我不想給自己框框,特別是物質的框框。

已經不是多少歲做什麼,出多少本書,吃什麼穿什麼這層次的東西。我寄望,30歲擁有的是人生,有豐富的思想、過一種滿意的生活,至於何謂滿意,事實上今天為止仍然好模糊,這未來的幾年,我會慢慢摸索,並將之實現出來。

有人認為30歲,人生過了一小半,大局已定,或者我希望的是,那天我仍有改變的決心和能力。

28 February 2003

逆向性健忘

在餐廳遇上一個不認識的人,但她卻又非常面熟,我肯定自己見過她,並一度以為她是另一個人。那年在樹下,她告訴我有位鄰居跟她長得很相似,甚至比她和她姐姐更加相像。我早已忘了她的樣子,但這位第三者卻又提醒了我,她總是在意想不到的時候出現。

曾寫過一個故事,主角患了「逆向性失憶」,大腦受損,無法將短暫記憶轉作長期記憶,於是患病前的一切都記得清楚,但每天的生活都會轉眼忘掉,要用日記、筆記、錄音錄影帶將大大小小的事記下來,否則便好像沒生存過了;原來我也挺像他。

大概每個喜歡創作的人,都患上輕度的「逆向性健忘」。

27 February 2003

什麼是遺忘

什麼是遺忘?什麼是忘記?忘記是主動的,遺忘大概是逼不得已。徐振說忘記都是在逃避,將事情埋藏起來,到底沒能改變什麼,不如不要忘記算了,反正都發生過。Bubi說有時候看見一些東西,腦海便會閃過一些畫面,要記卻記不起來,要想它卻遠去了,這便是遺忘,有丟失了什麼的味道。

楓堂說她以氣味去聯想一個人,家中一瓶不再有售的Red Earth香水,不捨使用,到真的忍耐不住的時候,才噴出那一丁點,讓自己回到記憶之中;我的鼻子不靈,少用氣味辨人,一切都在我的腦海裡面,無時無刻地重演。

連錢都省了。

26 February 2003

「現在」是最模糊的

跟阿鵠吃晚飯,才驚覺,原來我們已經一年多沒見面了,上一次吃飯更加不知是什麼時候。日子總是在一光一暗間悄悄溜走,我好久沒感到時間過得太快了。我喜歡這種許久不見而重逢的場面,會有很多話想說,卻不知要說些什麼,結果談談「過去」和「未來」,一個晚上便過去了,「現在」大家都談得不多,事實上,「現在」是最模糊的。

阿鵠最叫我喜歡的是,常常嚷著若有一天我成立公司,她便要過來打我的工,我只能說會盡一切的努力,只怕請不起她。

地獄的循環之七完成了,進行最後的衝刺階段,時間越來越少......我真怕趕不及出版這本書。

25 February 2003

靈感是從筆尖流出來

今晚應該要寫好Creato的稿,但吃過飯已經十一時多,渾渾噩噩便好晚了,想不到要如何將文章組織起來。寫作時常常有這種力不從心的時候,可能別人不會相信,以為我揮筆而就,事實並非如此,我不是職業作家,寫得好慢,如果要快起來,大概要撇下其他東西不顧了。

想寫的時候才寫,是幸福的事;「靈感是從筆尖流出來,而不是坐著就會擁有的」,這是一位中學老師說過,最叫我難忘的話。

看到這麼簡短的札記,便知道自己有多累了。

24 February 2003

sms記錄

朋友將我自去年 3月 send給她的 sms都記錄下來,做好一個表寄回給我,表上列明日期和 sms的內容,非常無聊的對話,但又很好玩。截至今天為止,我總共給了她 168個 sms。我打算 3月一周年那天給她第 200個。寫信、電郵、ICQ、 sms、mms、甚至面對面相處也好,都是一來一往才有意義。

地獄的循環之七正進行得如火如荼,這個星期我都約滿了人,希望能盡快完成抽身吧。今日一整天只做好 8個小循環,還有 18個等著呢......

23 February 2003

潘多拉盒子的最底處

知道那跳樓的女孩跟Candy同校,更加鬱悶,那天的兩段新聞最叫人心傷。南韓地鐵大火,女孩用SMS向爸爸求救,但保不住生命;這名香港少女卻以SMS送出遺言,了結自己。我讀著便木然。

每逢失落,我都會重讀漫畫《Arms》第 21期,沒有多少套漫畫我會追看到結局,這套我全數讀了,多少有點緣份。 21期是結局前一期,四名天賦異稟的主角跌入了絕望的谷底:本來會重生的身體失去能力,一下刺傷便瀕臨死亡、跑得快如疾風的失去雙腳、連唯一可以殺敵的利爪都碎掉了、原本能看透一切,目視千里的眼睛只會流淚......

然而,「絕望並不是事情的終點,只有自己首先放棄,才會令一切可能性都被抹煞掉」,在潘多拉盒子的最底處,是希望。

22 February 2003

我們的軟弱

已經忘記了 1月11日,為何產生每天寫生活札記的念頭,從前我也寫過日記,但最長寫了半年便放棄,發覺天天寫的都差不多,實在很悶人。寫札記跟日記不同,雖然註明日期,但不一定是當天發生的事,會騙人,有時不過是當天想到的往事而已。彈性比較大,比較隨心所欲。

火化場上,堂弟和堂妹玩得最開心,又跑又跳,又拿著香燭亂拜一通,最後必須將最新的GBA SP遊戲機拿出來,才能叫他們好好坐著;在應該傷心的時候笑,是孩子的本領,我們的軟弱是在應該開心的時候,也會哭出來。

21 February 2003

日子漸漸這樣過去

早上燦爛,晚上陰沉,是今天的寫照。

回到母校,當年的數學老師竟能叫出我的名字,校長跟我握手,站在新建的小禮堂台上,想起從前那裡不過是個小小的班房,我最喜歡在裡面釣魚。文學老師仍然保存著我中四時寫的短劇劇本,實在叫人感動不已。學校沒多大的轉變,那棵火焰樹,葉子墨綠,有點老樹的味道,但花卻依然鮮紅如昔。

晚上在殯儀館度過,四五十人擠在香燭和煙火裡,嗩吶聲響亮悠長;最傷心的,不是祖母過身,而是帶病的媽媽又走又跪,忙了一夜,後來,我要扶住她走。葬禮除了追念故人,也是叫我們學會記掛在世的人。

日子漸漸這樣過去......

20 February 2003

我看快樂

仍然被人問及有什麼生日願望。我沒認真去想,只望健康和開心。因著身邊的人都患病,便覺得健康最為重要;打開報紙,看到戰爭、地鐵大火、跳樓、車禍、肺炎禽流感,發現原來死亡是這般容易的事,活著,便應該開心。

在餐廳裡看到食客寫上心願的紙錦鯉掛滿天花板,當中,祈望工作順利、中頭獎、永遠快樂的人最多。

我不渴望快樂,因為快樂快來快去,其實虛幻。開心可解作「open my heart」或「open my mind」,在我看來,是內心寬容、不執著(卻堅定)、開朗、滿有好奇、絕不封閉,一種細水長流的活潑心境。

19 February 2003

我回來啦

放工到 Person的家做網頁,第一次到他的新居(他卻搬了好久呢),第一次跟他的媽媽和家姐見面,她的媽媽很親切,家姐攬著咕臣看電視,反像他的妹妹。我想,這個家還挺溫暖。家,從來都是年輕人要逃出去的地方,只是想回去的時候,可能太遲。

雖然祖母(我有兩位祖母)和媽媽都生病,但相比起沒有父親、或沒了女兒的你們,我的家顯得異常完整和幸福。於是甫離開 Person家門,便打電話跟妹妹說:「喂,我回來啦。」

18 February 2003

24歲










24歲。

生日的好處是,不用愁三餐,還有同事的下午茶,好飽。只可惜今年 Cass 不知哪裡去了,否則連宵夜都食埋,真是不得了。

去年的生日,在醫院守候做手術的媽媽,印象難忘;今年雖平淡,也快樂。謝謝 Soyee,這應該是我第一次收到花吧,的確有點驚訝,下年吧,當大家都手持 3G 手機,你應該可以即時看到我古怪的表情(但折現更好)。你的先生也病了,有給他鮮花一束嗎?

因著「鐵甲人事件」,收到一個無印的特大特硬指甲鉗,握在手上不覺笨重,非常好用,但這份心思更是難得。

連晚上的月亮,也圓美得像份禮物。

多謝所有給我祝福的人,一句簡單的「生日快樂」,已經叫我感到日子沒有白過。

17 February 2003

編輯的責任

大概還要循環多一個半星期,我便自由了,完成一個偉大任務的感覺,我是相當期待的,當然,能夠完成不是靠我一個,還有很多人,就算不是同事,但時刻鼓勵我的人也包括在內。Xaddy可能平時讀書讀文件太多,眼睛出事,叫我想起大學時勤於做研究而瞎眼的老師,實在叫人擔心。但這精神的確叫人敬佩,Xaddy說過,作為編輯,就是要將自己認為好的書、好的作者,告訴全世界,這話我深深記住。

好久沒跟阿鵠談天了,做老師的她生活刻板,但有時改學生功課還是樂趣無窮,一位學生用「比較」兩個字來作句時,便寫道:「賴老師結婚比較幸福。」哈哈哈,如果是我便給她一百分啦。
阿鵠,信她吧,你會幸福的。

16 February 2003

為何一開始時不可以是朋友

崇拜時有首詩歌,當中一句歌詞是「我生下來原是為了稱頌讚美你」,我想是對的。曾被人問及為何有神,我當時用一大堆話來解釋,今天想到,何不將問題反過來問:「為何有我?」有你有我的原因,就是為了帶出「為何有神」這個問題吧,我們都想過這個,都大惑不解,我們知道生命短暫,都有顆渴望永遠的心,人生在世大概便是為了解開這個謎團。

Discovery Channel一齣紀錄片,談到二戰時德國最大戰艦「卑斯麥號」的沉沒。當中一位白髮斑斑的前德國軍人如是說:「我從沒見過英國人,但我憎恨他們。恨意到好久後才消退,從前是宿敵,現在卻是朋友,為何一開始時不可以是朋友呢?」

今天,在伊拉克戰爭上,英德兩國的立場依然兩走極端,再過 60 年,大家會是朋友嗎?那時我也滿頭銀髮了。

15 February 2003

推廣到世界

老闆到台北公幹,日本Ryuta Shiiki先生打電話過來,找不著老闆就找我,雖然他說英文,但我因著驚訝,還是措手不及。好久沒說過一大堆英文,自從Year 3最後一次Presentation之後就沒有了;那次我談的是中國藝術中「龍」的形象,好老實,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,但看見三位外藉同學聽得入神,心想不會太不知所謂吧。

Ryuta Shiiki先生的事務涉獵甚廣,雜誌、小說、漫畫、影視、乜乜物物,總之是日本的事物,他都決心推廣到世界不同的地方,但願我也有他的能力和毅力,將中國的創作帶出去。

中國的事物,其實非常好。謝謝阿Kit的《漫畫家》,看見大陸的漫畫功夫這麼勁,而且漸漸走出自己的風格,的確是叫人高興的事,但一想到香港就叫人苦惱,有什麼事情我們可以做?

這一刻,先祝你的新書能夠成功。

14 February 2003

籠統情人節

從來沒有度過有女朋友的情人節,像宿命似的,總是在之前分手。最接近情人節分手的一次是二月七日,一星期後當然是一個人。情人節禮物送過一次,是九六年的事,很久遠,連當時的心情也忘掉了。於是,沒想過何謂「Happy Valentine's Day」,就像長出翅膀飛上天空一樣,是無從想像的,「Happy」、「快樂」,其實是很籠統的一個詞。

因祖母過身,諸事不宜,沒到Annie的婚禮,跟過任何一天一樣,在地獄的循環裡過我的情人節。整個城市都在提醒你在這天要記起喜愛的人,大概很多在平時真的忘了對方的人,給喚醒了也說不定。相反,我往往在這些日子特別清醒,要想念的話,其實,每天都在想念。

13 February 2003

Happy Valentine's Day

之前提過同事Phyllis出過一本叫《完好無缺》的書,今天跟她談起,知道原來寫、編、排都是她自己一手包辦,果真多才多藝。她慫恿我也出一本,其實我早就想過了,我有書已經寫好,也想過出結集或詩集,可以自己編、自己排,甚至封面版面設計都可以撈埋,一直遲遲未去,是未找到理想的發行人吧,怕出了等於沒出。但Phyllis也說得對:「又不是要出名或什麼的,出一本書是替自己的一個階段劃上句號。」換言之,也是成長的印記。啊,好,那麼我要出版《朝路》,在廿五歲前出一本小說,一直是自己的心願。

謝謝Irene的書,只是我的書架好擠,現在買的雜誌都放在公司,不過,越小的書越叫我煩惱,當眼的位置都擠滿了,放在隱蔽處又怕忘掉,看也不看。咦?將來我的書會不會被人放在隱蔽的角落?這個當然。

Happy Valentine's Day

12 February 2003

獨特的意義

下午循環得發呆,網上閒逛找到師弟?一的網站,一個簡單又滿有個人色彩的網頁,略嫌粗糙。我想起五年前第一次做個人網頁「可洛茶室」,那個爛得叫人難堪的版面,記憶猶新,不知不覺就耗了五年光陰在網頁上;有些事情投入了就難以抽身,像網頁設計,像寫詩,像愛上一個人。
建立網站以來,我像打開了一個新的世界,在這裡面遇上很多人,像最初的水果、今日的soyee等等;網站裡的我跟現實的我不是百分百等同,這個我清楚,可能認識我的人也有這一份感覺。
去年一次吃晚飯,她問我「可洛茶室」是不是關站了,我摸著茶杯答:「是啊,以後就是 sleepylok.com。」,或許,「可洛茶室」對她來說有某種獨特的意義,但我已經不是那個階段的我了 ,不論轉站或更新,也是一種成長的印記。


水果說喜歡〈失去聯絡〉〈匙孔〉兩首詩,而這正是我最害怕重讀的兩首詩。這兩篇作品描述的,都是我生命裡最害怕遇上的事情,但無可避免都遇上了......

11 February 2003

失去的滋味

渴睡的一天。上班時跟旁邊同樣熟睡的女人貼肩而睡,醒來時嚇得閃開,她卻依然睡得死死的,比我還厲害;午飯時間睡了半小時,要同事叫我起身去吃飯,醒來頭腦好像痛得像穿了個洞,要用手拍兩拍才充實過來;下班在地鐵上繼續睡死,可能還挺靠近身邊的男人,因為模糊中隱約聽到耳機的音樂;在回家的巴士車程上,再一次入睡,完全沒有下車的意欲。Xaddy問我是不是病了,我知道不是這樣,雖然身邊的朋友都病。

斯玲花了大半天打好的三百筆資料,因為電腦死機而一筆勾消,抵死!打好三百筆資料也不去Save一下,死了又有誰可憐?這方面我比較神經質,每十個字都會Save一次,失去的滋味我害怕再嘗。

慧慧明天要到台北去了,祝一路順風,記得帶同我的卡片啊。聽說台北這幾天多雨,那個哭泣的城市又在我的腦際呈現,想像小樵騎著機車駛過那灰色的公路,因風雨而停在兩旁的汽車,像綿長的愁思直排到台南。

10 February 2003

巴士上的男孩

巴士上,穿著校服的女孩沒有零錢,問坐在司機位旁的男孩對換硬幣,男孩在錢包裡慌忙地找,恐怕待慢了這個偶然而遇的女孩。女孩換得零錢,付了車資,轉身過來,我才看清她的樣子,束著馬尾、瀏海散碎、長著一張成熟的臉,有點兒高傲的往車廂的深處走去。

男孩不時望向她,不時閃避她,他坐著時踮起雙腳,整個身體的動作都很不自然。女孩比她早下車,他先望望她的曾坐過的座位,又回頭望出車外,想要目睹女孩的身影在街燈下溶化。溶化的是他的內心,巴士再次開駛,他時而仰望,時而低頭,陷入一種熟悉的沉思。他念念不忘的是那個可能一生只會見面一次的女孩,我念念不忘的是他倆生命中一次短暫的偶遇。

東方日報今日以「剖析男性讀物情人節熱賣」為題,指出近年教人談情說愛的書特別多,臨近情人節這類書就更是大賣;看看內文和圖片,發現有我編的《男人喜歡愛得傻》,非常高興,我懷疑這是公司的促銷策略,但管它呢,巴士上那男孩的表現,令我想到應該送他一本,夠應節。

09 February 2003

寧靜

奇妙的一天,Person跟我回到教會去,這個相識了十多年的朋友,他的信心在逆境中建立起來,從前我無法體會他所經歷的,但 02 年發生的事教我身同感受,能明白他,也發現對於人生的無力感是自負的我的致命傷。

要寫一本關於「遺忘」的書,其中一章是「寧靜」。我從來都討厭在生活中產生太多的聲音,白天走路、說話、咀嚼,都是輕輕的,像鬼;晚上的我更力求安靜,太響亮的聲音總是教我不安,妹妹會將MD的音量調至 30 Max,而我最多只會是 20;手提電話是這兩個月來才會響,之前是啞的。曾經擁有過一頭狗(一天而已),魔天使加西施混種,不作聲的狗,我愛死了。

在東岸那小說書架上,上百本的小說,我偏偏挑來大江健三郎的書來讀,不是為了什麼,那時我也不知道他是諾貝爾獎得主,不過是喜歡那書名,《靜靜的生活》。

08 February 2003

反覆的主題

下午到尖沙咀香港藝術館看展覽,分別是「呂壽琨水墨畫」和「金木水火土」。我一直都相信,每位創作的人都會有他生命的主題,他會反覆以這主題為中心創作,例如高更大溪地式的原始和野性、黃庭堅決心超越唐詩而創作的險奇詩風;呂壽琨接二連三地創作他的禪畫,以黑白紅三色大筆作成的抽象形式,我時常都看見蓮花,並想他心裡一定有朵蓮花,卻從未曾綻放。

「金木水火土」是一個非常豐富的展覽,由新石器時代到清代的青銅器、陶器、瓷器、竹器、木器、錫器等等一應俱全,眼花撩亂到我頭暈。這個展覽令我意外的兩件事是,一、那些刻在竹器上,象徵雲和水的線條,竟然跟 hey_fruit 的手筆非常相似,同樣震撼和暈人;第二是,中國古代的盒子和箱子,實在精彩,麻雀盒大小的箱子打開來還有幾個別緻的小抽屜,盒蓋加塊鏡子又可作梳妝台,拍到住 LV 的箱子;而那些飾物和小擺設,也頂得住 Anna Sui 的設計。

最近 Cartier 的一系列中國風格首飾,以如意結、龍和風鈴等作主題,個人認為,幾核突,不如先來參觀一下這個十蚊雞的展覽吧。

07 February 2003

喜歡一種語言



今天收到Annie的請帖,精美得叫人羨慕,首先是個像蘋果批盒子的包裝盒,閃閃生光,打開來,裡面除了有餅卡外,更有一封像聖詣般的帖子,叫人不忍心拆開來看。不知道在二月十四日結婚是不是特別浪漫難忘呢?我很少設想自己結婚的事,更沒有想過要擇個什麼日子,如果陽光明媚,我已經好歡喜了。

跟朋友鬧著玩學意大利文,大概是我喜歡Italo Calvino吧,不選法文德文就是要選意大利文。我相信喜歡一種語言,跟喜歡一個人一樣,是沒有理由的。學習一種新語言,更像愛一個人,首先要付出,付出時間和金錢(?)之餘,還要放下自己母語的語法思維,去遷就她,去感受、去經歷她的past、present和future tense,度過要生要死的日子後,她會與你同在,你與她的思想一致,她不會再離開你了。

我一向在下班回來途中構思當天的生活札記,但今天很有趣地,我早上就想好了二月十四日的一段了,沒有什麼特別事的話,一星期後我會依今天所想的寫出來,且看有沒有意外。

06 February 2003

討厭

同事Phyllis間中會看這生活札記,我也讀過她的書《完好無缺》(徐振有印象嗎?),當中有一篇寫一名女子在巴士上由喜歡一名談電話的男子,到極度憎厭他,峰迴路轉。

下班在地鐵上睡著,忽然電話響起,張開眼才發現是旁邊的男人,他跟我有一樣的電話鈴聲,一首哀傷的歌。他有把雞仔聲,說話有點走調,我拉緊頸巾,感到很不自在。他談公司裡的事,由最初的工作,到他的同事,他們的職銜、年紀、樣貌和全名,無一遺漏,真是煩死了。

到站,走出車廂,他走在我後面,竟跟我同一個巴士站,等車的時候,還看著他邊談笑,邊轉身擺腰;我由討厭他的聲音,到討厭他談話的內容,到討厭他的橙紅色8210電話(輻射勁呀),再到討厭他的agnes.b手提包,繼至討厭他的連眉,和有點像馬的長長的嘴臉。終於,我塞耳筒聽MD。

不喜歡多說話,談是是非非的人,尤其是男人,我的話也不少,甚至比其他人都要多,但我只會寫,不會說出口。

05 February 2003

I don't read fiction

今天的什菌炒蛋三治蛋非常好吃,軟熟的蛋、暖暖的蛋汁和爽口的蘑菇,配搭得很好啊,加上一杯熱騰騰的奶茶,就組成了一個美好的早晨。

講你都唔信,今日下午我在辦公室裡,竟然得閒到睇雜誌,因為地獄的循環之五完成了,早上執好手尾,而循環六仍未從Designer手上送來。讀到一篇關於設計師Ross Lovegrove的介紹,他創作的主題是七十年代對廿一世紀的科幻想像,塑膠、橢圓、懷舊的太空設計在他的傢具隨處可見,有次他被訪問時問到有沒有讀小說,他答:「I don't read fiction(我想這裡是指科幻小說 SF) because I create my own.」

有點觸電,我心裡也說過這句話啊,他可以說出口,果然是能人。我喜歡看書,但很快就發現那統統不是文學作品,我喜歡看自然科學、神秘學、工商管理、遊記一類的書,看文學我會好容易打盹;就連我曾著迷的作家,像小時候受媽媽影響看得最多的倪匡、和大學時特別喜歡的伊塔羅.卡爾維諾,寫的都是科學和神秘的文學。

換言之,我不多讀文學書,有時朋友間談起,我會搭不上口,他們會感到驚奇,露出詫異的神情;於是我就質疑,自己是不是讀得太少了,這一質疑,便確定我不是天才了,天才也懶得去讀人家的作品,學習寫作的第一教條是:「多讀多寫」,這適合大部分的人,只有天才並真正有信心的人,不需多讀,他們需要的可能是人家多讀他的作品,天才,更需要認同。

04 February 2003

人生的兩大課題

媽媽再次留院,是電療的後遺症吧,我也搞不清楚是什麼。最後一個離開公司,在附近吃個很爛的快餐,店裡人少,收銀阿嬸的兩個孩子到處走,水吧少女邊談電話邊熱情的招待,像一家人。
一對約三十多歲的夫婦在吃飯,女兒在他們身邊轉,又走到我的座位來,看著我吃紅豆冰;她笑得很美,穿起粉紅色的棉襖非常可愛。她有個年輕的媽媽,她將來會長成少女和成人,她會令她的媽媽失望或自豪,她們會疏離,她們會分別,她必然會面對媽媽的死亡,她會哭。


人一出生便會哭,為著未知的世界、為著缺乏安全感、為著自己而哭,這是本性;於是我想,人生的兩大課題是:一、學會為著別人而哭,不是單為自己;二、學會笑。

03 February 2003

過年是很忙的事

過年是很忙的事,斟茶遞水收利是,到今天才可以認真抖抖,睡個夠、打打機、看VCD、寫小說,唉,才寫得很少呢,寫作前要先靜下來,這多數是晚上,家人都上床之後的事,但等到我靜下來,又差不多到睡覺的時候。好像今晚,故事開展得很好,卻又要暫停了,但我相信一點一點地寫下去,總會有完成的一天吧,像夢想一樣,逐天逐天去實踐,所有的事,都快不得,能耐心到底的,是幸福的人啊。

明天,又要埋頭於地獄的循環之五,雖然是痛苦的,但如果能做好這本書,我相信除了四庫全書和大英百科全書,什麼書我也能夠做好了。

02 February 2003

祖母走了

祖母走了,在拜年的歡樂聲中,接到憂傷的電話鈴聲,媽沒說太多的話,接著就打電話給其他的親戚,在討論火葬、土葬的事。家中的賀年裝飾都除下了,一下子由紅色轉為白色,像一塊燒紅的鐵給澆上冷絕的水。

上次經歷這樣的事是姨媽過身,再上次是爺爺,那時年紀很小。老實說,我並不太愛他們,或者是我不懂去太愛他們,年紀相差太遠,見面的時候太少;所有我愛過的人,不論家人、情人或朋友,我都想像過他們的死亡,有時會真的激動到喘不過氣,然後只得告訴自己不是真的;我不知道其他的人有沒有這樣的想像,但原來,在別人的心裡死去,可能是一種福氣。

01 February 2003

一棵桃花

第一年收到表姐的利是,感覺怪怪的,去年她還是跟我一樣 just take,今年就反客為主了,當然多一封利是我是絕對歡迎的。可能我很快也會收到堂弟和表弟的利是了,今天他們都帶同女朋友來出席悶蛋到震的家庭聚會。

於是我媽買來了一棵桃花,跟我說:「喂,你繞著它走一圈啦。」我走是走,不過是立即走開了,大佬,唔好咁搞丫......唉,一棟棟......

31 January 2003

私奔

每年都總要到花市迫迫才心熄,我永遠都不會買什麼,那些攤檔出售的,都千篇一律,老實說,你走了十間店,大概可以不用看餘下的一百間。今年最好賣的當然要數充氣火箭,十蚊成本,賣到六十蚊支都有,另外我發現有很多韓國貨,很多DIY、很多中學生擺的攤檔。不過,學生的攤檔,賣的更是萬篇一律,真的看到人都癲,創意教育的確刻不容緩。

兩個金屬氣球,維尼和翠兒,兩條繩牽在一起,像比翼鳥升上銅鑼灣的夜空。「嘩,私奔啊。」我說。為了逃避迪士尼和華納兩個懷著深仇大恨的家族的阻撓,他們用最愚蠢的方法實現戀愛的願望--升到又黑又冷的雲層裡;我一直抬頭望著他倆,直到不知道是升得太高,還是躲在樹葉後,我看不見為止。

但願他們永遠幸福。

30 January 2003

與Bubi見面

很高興今晚可以與Bubi見面,當然還有James。不知不覺在電郵裡認識Bubi近兩年了,我覺得朋友這回事真的很奇妙,有時單是用片言隻語就可以維繫,有時一見如故,有時相處多年卻又互不了解、互不信任。事實上Bubi將自己的設計交給我和徐振兩個素未謀面的人,也建基於一份信任吧,這或多或少對我們有點壓力呢,但也因為這樣才會做得好,我們又何嘗不是信任她呢?相信她的作品的是好的。

James還是個16歲的年青人,想打機就打啦,雖然我不認為打機是有建設性的玩意。我真懷念16歲的時候,在火焰樹下度過的日子;學業拋諸腦後,愛情是遙遠的,朋友以為是理所當然的,2月21日我會回到母校去,不知那裡是怎麼個光景?

29 January 2003

放棄

再一次睡不足,害我好像傷風似的,垃圾桶是滿滿的紙巾,周身骨痛。縱使午飯時睡了近半小時,還是沒有好轉,工作效率奇差。結果早一點走,去吃日本料理,魚生飯、鰻魚鍋、軟腳蟹手卷叫滿一桌,當然還少不了最愛的三文魚壽司,斯玲說三文魚的橙紅色是人造色素,多吃無益,我才管它呢,在疲累的日子吃餐好,的確有起死回生之效。

Person啊,我尊重你的決定,雖然我反對。我的看法是,放棄一件事是很容易的,我們可以放棄任何的事情,但放棄什麼以逃避問題或困難時,我們其實是在放棄自己,放棄自己的尊嚴、自信、盼望;放棄我們的良善、信念和未來所有可能成就的事......

28 January 2003

四川麵

午飯吃四川麵,我一向吃不了辣,所以挑了少辣來吃,怎料還是受不了,那本來爽滑的雨線變得全然無味,滿口火燒,連嘴唇都腫脹起來,於是不顧天冷,連忙灌下一罐冰涼可樂,有驚無險。

晚上修指甲,「啪」一聲,指甲沒斷,修甲鉗的握柄卻斷了,我先是一呆,然後哈哈大笑,就是這麼一點點意外令我樂了一天,講真,好久沒有開懷大笑了。

27 January 2003

繼續了解和信任的話題



到出版社工作後,很少帶同DC上班了,但從今日起,我決定天天帶著它,拍些爛照也好,就是要讓自己靈活起來,隨時隨地可以記下生活中的點滴,這樣才不致給生活壓榨至死。

T68i仔最近有點神,hang機之餘又會無故關機,我打算給自己換部新電話,算是新年或生日禮物也好,P800可能未推出,那麼要買哪一型號好呢?妹妹打算換3510,但樣子古怪就是不討好;慧慧說買部可拍照的,就隨時隨地有得玩,嗯......考慮。

晚上乘巴士回家,閉上眼睛一直想著些不愉快的事情,也想起些令自己開心的事來,情緒跌跌蕩蕩,想起昨天跟朋友的一番話,我忽然想到「信任」這個詞;要是我們都互相信任,即使互不了解又何妨?互相了解透徹的,所謂「知己知彼」,也可以是敵人,不一定是朋友。

不了解透徹卻信任,才是真的信任。要是兩人無法互信,那就什麼也沒意義了,就算將我倆都困在一個籠裡面,我們還是會懷疑對方心裡只顧念外面的世界;要是我們信任對方,即使無從見面,還是可以感受到對方的存在。

就似漫天的銀河,縱使耀眼生花,但如果你不抬起頭來,還是永遠無法得見;到最後我想起了去年跟朋友在山上看星,幾乎冷死,及翌日的天晴。

26 January 2003

君子之交淡如不清澈的水

竟然可以這樣嗎?因為我的幾句話,朋友認定我從來不明白他,而我們也永遠(他是用這個詞的)不會明白對方。我不知道他為何可以如此肯定,我們才相識沒一年呢。但我們的默契是:朋友繼續做,但話不用說得太多,又再一次證明,言語會將事實的真相表現出來。其實我們都怕說得太清楚,便選擇不說好了,都是在逃避。

於是我說:「生命中有一個永遠不會明白的人也是好的」,他不明白有什麼好。有什麼好?就是沒壓力吧,不用去揭開自己,不須去撕開對方。我相信,人的深處除了陰暗,就是哀痛,要明白一個人,就要跟他經歷(至少也得深深知道)這一切,並不好玩。

我悲觀地相信,世界上沒有兩個人真正互相了解,「我們只會對親近的人感到陌生,對住生疏的人,我們都以為了解對方」你明白他嗎?因為你們疏離;你跟他親近嗎?在兩人眼中,對方都面目模糊。

君子之交淡如水,但這水並不清澈明澄。我好累。

25 January 2003

台灣來的小樵

跟台灣來的小樵吃午飯,他是我第一個net friend,曾在加拿大唸書,去年年中才回到台灣老家。他來香港不是渡假,事實上他才剛找到工作(台灣的環境也很艱難),他來是為了逃兵役,話說每四個月出國一次就可以。

他會講廣東話,我們的交談還算可以,他 2001 年來港時我也沒留意,原來他是挺喜歡香港的,香港的音樂、電影、環境、女孩、冰奶茶、甚至垃圾桶(台北很少垃圾桶)他都喜歡得不得了。在天橋上用canno S100拍告士打道、連 7-eleven 的中文店名都要拍一餐,令我也覺得香港可愛起來了。

大概跟很多自助遊客一樣,他只懂前去地鐵站沿線的地方,於是我送了他一本袖珍地圖,要是他今年還會來的話,應該用得著;送書給朋友,一向是我的習慣。令我意外的是,喝冰奶茶時他掏出一本書,是他在飛機上看的,竟然是朱天文的《荒人手記》,台灣人真會讀書,雖然他讀得一知半解(例如不知作者是女人、不明白主角是作為女性身份的男同性戀者),但這已經比香港人只為了實用、「增值」(必須要打括號)看書,更懂得提升自己。

他只是個wewe wetwet、蒲吧溝女的男生吧了,也抓著《荒人手記》來看,我終於明白,為何Xaddy在中港台的出版交流會上,主張「多微笑、少說話」了。

24 January 2003

我最討厭的

結果,是 10 點離開公司。跟我估計的時間一樣,早上 9 時半開工,晚上 10 點收工,減去吃飯的半小時,正好做了 0.5x24 = 12 小時。對住鏡子,發現自己的樣子好殘,有點心驚,有點不想見人,有點想睡,有點想放假。好,明天可以放半天假了,打算回公司執拾一下就算。下星期才開始循環之五,我一定要放農曆年假......

創意講停了一個月,有點想念Creato的朋友們,雖然在creato forum上聚面,但還是不及面對面吹水的感覺來得過癮。收到智海寄來的書,在ICQ上說聲謝謝,還未多談半句他就要讓電腦給哥哥,我用電腦的時候,妹妹都睡了,沒有人爭電腦用的確叫人寂寞。

我最討厭的是,深晚放工獨個回家的時候。

23 January 2003

喜樂的文字

一次又一次,她們悲觀、抑鬱、流淚、絕食、入院、離家出走、傷害自己的身體、高喊自殺,將我嚇怕;於是我只好相信,像受著雨打的破簷,必然吸引避雨冷病的人;憂傷的靈魂,也只會喚來脆弱的靈魂。這樣看來,我是斷不會開朗起來的。這可能是人與人之間相處的定律,像《樹和石頭》的故事裡,當樹枯萎、石頭碎裂,他們的情誼才誕生如初生的樹。很多時候,我會表現得堅強,但我不介意自己軟弱,因為最鬆散柔弱的石頭--泥土,才有花和樹,並一切的生命在它上面成長。我曾以為沉重的文字才有力量,而喜樂的文字也一定擁有,是我未去運用了吧。

很喜歡上司Xaddy的一番話:「你要睇住成個『地獄的循環』的進度啊,你攬住D workload咁重的部分來做,怎樣有時間睇住所有事情的進展呢?把它們分給同事吧。」哈哈,出師有名。縱是如此,我只負責挺簡單的部分了,初步計算20-30分鐘完成一個小循環,而明天我就要處理24個,嗯,又如Xaddy所說:「你明天唔好四圍走、唔好食飯、唔好去廁所,應該可以做完了。」

22 January 2003

已經習慣了

謝謝Soyee的晚飯,我非常懷念那精美Tiramisu呢,當然,談話的內容更叫人回味;Simon和Person爭吵的時候是不是很煩呢?我已經習慣了。年尾,期待我們可以請你一餐。

「地獄的循環之四」將我折磨得好厲害,本來想給徐振打封電郵談談出版的,還是留到明天,現在只想倒在床上睡死。

21 January 2003

XXX,你行咁快做咩o者

我意識到,只要睡不足的日子,我就會有感冒的癥狀,今天就是個好例子,加上對住密麻麻的文字和閃動的電腦螢幕,頭痛難當。Lunch Time拉著同事匆匆吃過飯,喝杯鴛鴦,然後回公司小睡十五分鐘,感覺就好得多了。

也許我平時走路真的走得太快了,朋友在夢中用粗口罵我:「XXX,你行咁快做咩o者!」真冤枉......死人頭,恨不得今晚發夢打你一身。

新編的書出版了,這本做得比梁望峰的那本更滿意。

20 January 2003

吃回魚生飯好了

因為公事,跟一位不相熟的舊同學談幾句電話,知道他失業,也很難過。他會替Creato寫個程式,如果Creato有點成績的話,大概我會繼續找他。搞Creato用了我大部分空餘的時間,比寫作的時間還多,雖然我視Creato是一種活生生的創作,但兩者要求的我卻是衝突的:搞Creato要理智而果斷,寫作時感性而懦弱,搞不好我會精神分裂,應如何選擇放棄哪部分的自己?

午飯時吃的壽司定食唔飽肚,下午咬餅乾充飢,下次還是吃回魚生飯好了。

19 January 2003

把他尋找

到荃灣仁濟探望我患病的祖母,聽他們說她大概捱不過農曆年了,因為腦血管爆裂,她左半身不能動彈,因為糖尿病,眼不能看見、口不能吃。我幻想她如何用僅餘的力量感受這個世界,用聽的?還是用那滿佈皺紋的右手?但可以摸到的也只有被褥和自己的身體。我知道她可以感受打點滴的冰涼......

我想起她從前在梨木樹住的那小小、孤寂的單位,每逢有陽光照進去,傢俱的影子都滿佈房子,房子反而變得更暗了,而窗外是刺眼的白。我想起博爾赫斯記述外祖父的詩句:

「用旅行者的譬喻,人們把他的死訊告訴了我;我並不相信。
我是個男孩,我當時還不知道死亡,我是不死的;
多少天,我曾在沒有陽光的屋子裡把他尋找。」

18 January 2003

晴朗與貧乏

我第一次翻開座位後的布簾,看見晴朗的灣仔,一幢舊樓的天台、塌了的屋頂,還有兩個空酒瓶。我想有個男人,下班後總愛坐在那裡喝酒,舉起酒瓶對著閃爍的灣仔喊乾杯;或者有個傷心的女人,將衣領拉得高高,抱著膝蓋哭了一整夜......

下午跟徐振談過未來的出版計劃,晴朗的旺角在我的生活中彷彿很遙遠,從茶餐廳裡出來,那種擁擠和喧囂包圍著我,讓我感到安全。徐振你要努力啊。

今天我又遺失了一樣具紀念性的物品,它們逐一逐一流逝,是我大意或命中注定也好,我感到自己越來越來貧乏了。

17 January 2003

忽然陌生

灣仔是個特別的地方,從港灣道、告士打道一帶的高廈森林,走不遠就會到達類似石水橋街的簡樸街巷,到處是買乾貨、鮮魚、生果的攤檔,我喜歡那些鹵製、醃製食品的香氣,還有那裡各式各類的水果,街邊的甜品小吃很好味,要是在和煦的陽光下穿越其中,任何的不快都會暫時忘掉。

一位朋友忽然跟我說,某日望著我的時候感到很陌生。我並不排除他從未認真看過我,但有一種說法是:我們只會對親近的人感到陌生,對住生疏的人,我們都以為了解對方。

因為生疏的人只向我們展露他的一兩面,而熟悉的人我們知道太多,他就成了個複雜的個體,總是摸不清,猜不透。

16 January 2003

痛是真的

大概是平時走路走得太快,或者穿的鞋不太合適吧,從昨天起右腳腳底就疼痛,今天午飯後更要做跑腿到(魚則)魚涌一趟,真是一步一痛。我想起《可樂茶》的情節,朋友總喜歡問這故事是真是假,我會答三分事實七分虛構;像說謊一樣,總是要真假混雜才瞞得過人,作品也要這樣才感染人。況且小說就是虛構(fiction),會這樣問的人就是不懂小說,所以說,言語出賣人的內心,有料冇料立即分曉。

不過,痛是真的。

今天想好了一個故事,決定今晚開個頭。

15 January 2003

地獄的循環

完成了公司的「地獄的循環之三」,拉著斯玲和珈怡去吃晚飯,我談起了要買個超級保溫飯壺,斯玲撥冷水說:「要保十六七個鐘?死心啦。」珈怡建議我早一點起床弄午餐,我當然不願意。然後她又提議,不如早上買個飯放進飯壺去吧。我連忙問:「這跟出去吃午飯有什麼分別呀?」接著是三人的一陣大笑~~~珈怡要兜也兜不到了。

斯玲說:「你不如叫他將晚飯雪起,第二天用微波爐叮完放進飯壺啦。」珈怡坦白說:「我都有咁諗過。」大姐,我們的大前提不就是不用微波爐嗎?真係激到我一棟棟 -_-"""

明天要開始「地獄的循環之四」,比「魔戒」更長篇。

14 January 2003

送禮物的方法

因為趕工,午餐在辦公室捱麵包,同事們的飯盒都很香,羨慕不已。說了三個月,還是未帶飯返公司,因不想吃微波爐,在灣仔吃飯著實不平呀!我要找到超級保溫飯壺,這是2003年急需解決的事情之一。

晚上下班,極速去買妹妹的禮物,今次都算快手。我喜歡買多份禮物送給人,按照禮物的份量依次送給對方,讓他/她感到一次又一次的驚喜,像寫小說,總要營造高潮。別人收到禮物時的笑容,自己看見也會滿心歡喜。

13 January 2003

熱氣

熱氣。今天就咬了自己的唇兩次,嚐到點血腥味;下午吃公仔麵、從同事處搶來朱古力、豬肉乾,六點半吃了條烤得很脆的法國麵包;天氣仍然寒冷,熱氣會持續下去。

Person遇到神的最後試煉嗎?你一定不要氣餒,我會為你代禱的了。

我們都掌握不了自己的命運不是嗎?就像我不能叫媽媽的病好過來,我們的努力是徒然的,他向我們證明了。

一月十四日是好日子。

12 January 2003

我真想跟你說話

第一次看《鬼眼》已經覺得好看,第二次看感受又完全不同,來得更深刻而感動。人與人之間的相處真是很難,一不小心就造成遺憾,像Ruth說的,難以搗破的銅牆鐵壁......

突破出過一本書,叫《溝通不是萬靈藥》(之類的),也說得對,畢竟一件事涉及到兩個人,就幾乎沒有公式可循了,從卡耐基訓練或厚黑學得到的,都不會是真正的朋友。

戲中,布基韋利士的一句對白是:「我知道我想要的,就是可以跟妻子說話,像以前一樣」有時我都會想起這樣的人來,不是妻子,而是朋友、或失去聯絡的人......

我真想跟你說話。

11 January 2003

在人生的地圖上嗟嘆

我是先看《魔戒二部曲》,覺得不錯,跟慧慧借來《首部曲》VCD,趁著今天下午閒著一口氣看三小時,有點預知故事的味道。小時候受到電視遊戲的影響,對這種魔幻故事情有獨鍾,那種是非黑白,正邪善惡分明的世界,仙境之地和暗黑境域總是對比鮮明,我們都知道現實世界並非如此,比電影和遊戲都精彩。

這些西方的傳說神話,是從前出海冒險的人帶回來的,十居其九是捏造的謊話,因為外面世界比當時黑暗時代的歐洲美好多了,資源豐盛,這批人滿載而歸,怕其他的人跟著出海尋寶,就虛構出魔龍、海怪來了。

我們今天仍然聽到好多這種謊話,將我們留在岸上,望著遙遠的海,直到我們年老,這些謊話因別人的成就而揭穿時,我們就只有像《魔戒》裡的哈比人比爾博,在人生的地圖上嗟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