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1 January 2003

私奔

每年都總要到花市迫迫才心熄,我永遠都不會買什麼,那些攤檔出售的,都千篇一律,老實說,你走了十間店,大概可以不用看餘下的一百間。今年最好賣的當然要數充氣火箭,十蚊成本,賣到六十蚊支都有,另外我發現有很多韓國貨,很多DIY、很多中學生擺的攤檔。不過,學生的攤檔,賣的更是萬篇一律,真的看到人都癲,創意教育的確刻不容緩。

兩個金屬氣球,維尼和翠兒,兩條繩牽在一起,像比翼鳥升上銅鑼灣的夜空。「嘩,私奔啊。」我說。為了逃避迪士尼和華納兩個懷著深仇大恨的家族的阻撓,他們用最愚蠢的方法實現戀愛的願望--升到又黑又冷的雲層裡;我一直抬頭望著他倆,直到不知道是升得太高,還是躲在樹葉後,我看不見為止。

但願他們永遠幸福。

30 January 2003

與Bubi見面

很高興今晚可以與Bubi見面,當然還有James。不知不覺在電郵裡認識Bubi近兩年了,我覺得朋友這回事真的很奇妙,有時單是用片言隻語就可以維繫,有時一見如故,有時相處多年卻又互不了解、互不信任。事實上Bubi將自己的設計交給我和徐振兩個素未謀面的人,也建基於一份信任吧,這或多或少對我們有點壓力呢,但也因為這樣才會做得好,我們又何嘗不是信任她呢?相信她的作品的是好的。

James還是個16歲的年青人,想打機就打啦,雖然我不認為打機是有建設性的玩意。我真懷念16歲的時候,在火焰樹下度過的日子;學業拋諸腦後,愛情是遙遠的,朋友以為是理所當然的,2月21日我會回到母校去,不知那裡是怎麼個光景?

29 January 2003

放棄

再一次睡不足,害我好像傷風似的,垃圾桶是滿滿的紙巾,周身骨痛。縱使午飯時睡了近半小時,還是沒有好轉,工作效率奇差。結果早一點走,去吃日本料理,魚生飯、鰻魚鍋、軟腳蟹手卷叫滿一桌,當然還少不了最愛的三文魚壽司,斯玲說三文魚的橙紅色是人造色素,多吃無益,我才管它呢,在疲累的日子吃餐好,的確有起死回生之效。

Person啊,我尊重你的決定,雖然我反對。我的看法是,放棄一件事是很容易的,我們可以放棄任何的事情,但放棄什麼以逃避問題或困難時,我們其實是在放棄自己,放棄自己的尊嚴、自信、盼望;放棄我們的良善、信念和未來所有可能成就的事......

28 January 2003

四川麵

午飯吃四川麵,我一向吃不了辣,所以挑了少辣來吃,怎料還是受不了,那本來爽滑的雨線變得全然無味,滿口火燒,連嘴唇都腫脹起來,於是不顧天冷,連忙灌下一罐冰涼可樂,有驚無險。

晚上修指甲,「啪」一聲,指甲沒斷,修甲鉗的握柄卻斷了,我先是一呆,然後哈哈大笑,就是這麼一點點意外令我樂了一天,講真,好久沒有開懷大笑了。

27 January 2003

繼續了解和信任的話題



到出版社工作後,很少帶同DC上班了,但從今日起,我決定天天帶著它,拍些爛照也好,就是要讓自己靈活起來,隨時隨地可以記下生活中的點滴,這樣才不致給生活壓榨至死。

T68i仔最近有點神,hang機之餘又會無故關機,我打算給自己換部新電話,算是新年或生日禮物也好,P800可能未推出,那麼要買哪一型號好呢?妹妹打算換3510,但樣子古怪就是不討好;慧慧說買部可拍照的,就隨時隨地有得玩,嗯......考慮。

晚上乘巴士回家,閉上眼睛一直想著些不愉快的事情,也想起些令自己開心的事來,情緒跌跌蕩蕩,想起昨天跟朋友的一番話,我忽然想到「信任」這個詞;要是我們都互相信任,即使互不了解又何妨?互相了解透徹的,所謂「知己知彼」,也可以是敵人,不一定是朋友。

不了解透徹卻信任,才是真的信任。要是兩人無法互信,那就什麼也沒意義了,就算將我倆都困在一個籠裡面,我們還是會懷疑對方心裡只顧念外面的世界;要是我們信任對方,即使無從見面,還是可以感受到對方的存在。

就似漫天的銀河,縱使耀眼生花,但如果你不抬起頭來,還是永遠無法得見;到最後我想起了去年跟朋友在山上看星,幾乎冷死,及翌日的天晴。

26 January 2003

君子之交淡如不清澈的水

竟然可以這樣嗎?因為我的幾句話,朋友認定我從來不明白他,而我們也永遠(他是用這個詞的)不會明白對方。我不知道他為何可以如此肯定,我們才相識沒一年呢。但我們的默契是:朋友繼續做,但話不用說得太多,又再一次證明,言語會將事實的真相表現出來。其實我們都怕說得太清楚,便選擇不說好了,都是在逃避。

於是我說:「生命中有一個永遠不會明白的人也是好的」,他不明白有什麼好。有什麼好?就是沒壓力吧,不用去揭開自己,不須去撕開對方。我相信,人的深處除了陰暗,就是哀痛,要明白一個人,就要跟他經歷(至少也得深深知道)這一切,並不好玩。

我悲觀地相信,世界上沒有兩個人真正互相了解,「我們只會對親近的人感到陌生,對住生疏的人,我們都以為了解對方」你明白他嗎?因為你們疏離;你跟他親近嗎?在兩人眼中,對方都面目模糊。

君子之交淡如水,但這水並不清澈明澄。我好累。

25 January 2003

台灣來的小樵

跟台灣來的小樵吃午飯,他是我第一個net friend,曾在加拿大唸書,去年年中才回到台灣老家。他來香港不是渡假,事實上他才剛找到工作(台灣的環境也很艱難),他來是為了逃兵役,話說每四個月出國一次就可以。

他會講廣東話,我們的交談還算可以,他 2001 年來港時我也沒留意,原來他是挺喜歡香港的,香港的音樂、電影、環境、女孩、冰奶茶、甚至垃圾桶(台北很少垃圾桶)他都喜歡得不得了。在天橋上用canno S100拍告士打道、連 7-eleven 的中文店名都要拍一餐,令我也覺得香港可愛起來了。

大概跟很多自助遊客一樣,他只懂前去地鐵站沿線的地方,於是我送了他一本袖珍地圖,要是他今年還會來的話,應該用得著;送書給朋友,一向是我的習慣。令我意外的是,喝冰奶茶時他掏出一本書,是他在飛機上看的,竟然是朱天文的《荒人手記》,台灣人真會讀書,雖然他讀得一知半解(例如不知作者是女人、不明白主角是作為女性身份的男同性戀者),但這已經比香港人只為了實用、「增值」(必須要打括號)看書,更懂得提升自己。

他只是個wewe wetwet、蒲吧溝女的男生吧了,也抓著《荒人手記》來看,我終於明白,為何Xaddy在中港台的出版交流會上,主張「多微笑、少說話」了。

24 January 2003

我最討厭的

結果,是 10 點離開公司。跟我估計的時間一樣,早上 9 時半開工,晚上 10 點收工,減去吃飯的半小時,正好做了 0.5x24 = 12 小時。對住鏡子,發現自己的樣子好殘,有點心驚,有點不想見人,有點想睡,有點想放假。好,明天可以放半天假了,打算回公司執拾一下就算。下星期才開始循環之五,我一定要放農曆年假......

創意講停了一個月,有點想念Creato的朋友們,雖然在creato forum上聚面,但還是不及面對面吹水的感覺來得過癮。收到智海寄來的書,在ICQ上說聲謝謝,還未多談半句他就要讓電腦給哥哥,我用電腦的時候,妹妹都睡了,沒有人爭電腦用的確叫人寂寞。

我最討厭的是,深晚放工獨個回家的時候。

23 January 2003

喜樂的文字

一次又一次,她們悲觀、抑鬱、流淚、絕食、入院、離家出走、傷害自己的身體、高喊自殺,將我嚇怕;於是我只好相信,像受著雨打的破簷,必然吸引避雨冷病的人;憂傷的靈魂,也只會喚來脆弱的靈魂。這樣看來,我是斷不會開朗起來的。這可能是人與人之間相處的定律,像《樹和石頭》的故事裡,當樹枯萎、石頭碎裂,他們的情誼才誕生如初生的樹。很多時候,我會表現得堅強,但我不介意自己軟弱,因為最鬆散柔弱的石頭--泥土,才有花和樹,並一切的生命在它上面成長。我曾以為沉重的文字才有力量,而喜樂的文字也一定擁有,是我未去運用了吧。

很喜歡上司Xaddy的一番話:「你要睇住成個『地獄的循環』的進度啊,你攬住D workload咁重的部分來做,怎樣有時間睇住所有事情的進展呢?把它們分給同事吧。」哈哈,出師有名。縱是如此,我只負責挺簡單的部分了,初步計算20-30分鐘完成一個小循環,而明天我就要處理24個,嗯,又如Xaddy所說:「你明天唔好四圍走、唔好食飯、唔好去廁所,應該可以做完了。」

22 January 2003

已經習慣了

謝謝Soyee的晚飯,我非常懷念那精美Tiramisu呢,當然,談話的內容更叫人回味;Simon和Person爭吵的時候是不是很煩呢?我已經習慣了。年尾,期待我們可以請你一餐。

「地獄的循環之四」將我折磨得好厲害,本來想給徐振打封電郵談談出版的,還是留到明天,現在只想倒在床上睡死。

21 January 2003

XXX,你行咁快做咩o者

我意識到,只要睡不足的日子,我就會有感冒的癥狀,今天就是個好例子,加上對住密麻麻的文字和閃動的電腦螢幕,頭痛難當。Lunch Time拉著同事匆匆吃過飯,喝杯鴛鴦,然後回公司小睡十五分鐘,感覺就好得多了。

也許我平時走路真的走得太快了,朋友在夢中用粗口罵我:「XXX,你行咁快做咩o者!」真冤枉......死人頭,恨不得今晚發夢打你一身。

新編的書出版了,這本做得比梁望峰的那本更滿意。

20 January 2003

吃回魚生飯好了

因為公事,跟一位不相熟的舊同學談幾句電話,知道他失業,也很難過。他會替Creato寫個程式,如果Creato有點成績的話,大概我會繼續找他。搞Creato用了我大部分空餘的時間,比寫作的時間還多,雖然我視Creato是一種活生生的創作,但兩者要求的我卻是衝突的:搞Creato要理智而果斷,寫作時感性而懦弱,搞不好我會精神分裂,應如何選擇放棄哪部分的自己?

午飯時吃的壽司定食唔飽肚,下午咬餅乾充飢,下次還是吃回魚生飯好了。

19 January 2003

把他尋找

到荃灣仁濟探望我患病的祖母,聽他們說她大概捱不過農曆年了,因為腦血管爆裂,她左半身不能動彈,因為糖尿病,眼不能看見、口不能吃。我幻想她如何用僅餘的力量感受這個世界,用聽的?還是用那滿佈皺紋的右手?但可以摸到的也只有被褥和自己的身體。我知道她可以感受打點滴的冰涼......

我想起她從前在梨木樹住的那小小、孤寂的單位,每逢有陽光照進去,傢俱的影子都滿佈房子,房子反而變得更暗了,而窗外是刺眼的白。我想起博爾赫斯記述外祖父的詩句:

「用旅行者的譬喻,人們把他的死訊告訴了我;我並不相信。
我是個男孩,我當時還不知道死亡,我是不死的;
多少天,我曾在沒有陽光的屋子裡把他尋找。」

18 January 2003

晴朗與貧乏

我第一次翻開座位後的布簾,看見晴朗的灣仔,一幢舊樓的天台、塌了的屋頂,還有兩個空酒瓶。我想有個男人,下班後總愛坐在那裡喝酒,舉起酒瓶對著閃爍的灣仔喊乾杯;或者有個傷心的女人,將衣領拉得高高,抱著膝蓋哭了一整夜......

下午跟徐振談過未來的出版計劃,晴朗的旺角在我的生活中彷彿很遙遠,從茶餐廳裡出來,那種擁擠和喧囂包圍著我,讓我感到安全。徐振你要努力啊。

今天我又遺失了一樣具紀念性的物品,它們逐一逐一流逝,是我大意或命中注定也好,我感到自己越來越來貧乏了。

17 January 2003

忽然陌生

灣仔是個特別的地方,從港灣道、告士打道一帶的高廈森林,走不遠就會到達類似石水橋街的簡樸街巷,到處是買乾貨、鮮魚、生果的攤檔,我喜歡那些鹵製、醃製食品的香氣,還有那裡各式各類的水果,街邊的甜品小吃很好味,要是在和煦的陽光下穿越其中,任何的不快都會暫時忘掉。

一位朋友忽然跟我說,某日望著我的時候感到很陌生。我並不排除他從未認真看過我,但有一種說法是:我們只會對親近的人感到陌生,對住生疏的人,我們都以為了解對方。

因為生疏的人只向我們展露他的一兩面,而熟悉的人我們知道太多,他就成了個複雜的個體,總是摸不清,猜不透。

16 January 2003

痛是真的

大概是平時走路走得太快,或者穿的鞋不太合適吧,從昨天起右腳腳底就疼痛,今天午飯後更要做跑腿到(魚則)魚涌一趟,真是一步一痛。我想起《可樂茶》的情節,朋友總喜歡問這故事是真是假,我會答三分事實七分虛構;像說謊一樣,總是要真假混雜才瞞得過人,作品也要這樣才感染人。況且小說就是虛構(fiction),會這樣問的人就是不懂小說,所以說,言語出賣人的內心,有料冇料立即分曉。

不過,痛是真的。

今天想好了一個故事,決定今晚開個頭。

15 January 2003

地獄的循環

完成了公司的「地獄的循環之三」,拉著斯玲和珈怡去吃晚飯,我談起了要買個超級保溫飯壺,斯玲撥冷水說:「要保十六七個鐘?死心啦。」珈怡建議我早一點起床弄午餐,我當然不願意。然後她又提議,不如早上買個飯放進飯壺去吧。我連忙問:「這跟出去吃午飯有什麼分別呀?」接著是三人的一陣大笑~~~珈怡要兜也兜不到了。

斯玲說:「你不如叫他將晚飯雪起,第二天用微波爐叮完放進飯壺啦。」珈怡坦白說:「我都有咁諗過。」大姐,我們的大前提不就是不用微波爐嗎?真係激到我一棟棟 -_-"""

明天要開始「地獄的循環之四」,比「魔戒」更長篇。

14 January 2003

送禮物的方法

因為趕工,午餐在辦公室捱麵包,同事們的飯盒都很香,羨慕不已。說了三個月,還是未帶飯返公司,因不想吃微波爐,在灣仔吃飯著實不平呀!我要找到超級保溫飯壺,這是2003年急需解決的事情之一。

晚上下班,極速去買妹妹的禮物,今次都算快手。我喜歡買多份禮物送給人,按照禮物的份量依次送給對方,讓他/她感到一次又一次的驚喜,像寫小說,總要營造高潮。別人收到禮物時的笑容,自己看見也會滿心歡喜。

13 January 2003

熱氣

熱氣。今天就咬了自己的唇兩次,嚐到點血腥味;下午吃公仔麵、從同事處搶來朱古力、豬肉乾,六點半吃了條烤得很脆的法國麵包;天氣仍然寒冷,熱氣會持續下去。

Person遇到神的最後試煉嗎?你一定不要氣餒,我會為你代禱的了。

我們都掌握不了自己的命運不是嗎?就像我不能叫媽媽的病好過來,我們的努力是徒然的,他向我們證明了。

一月十四日是好日子。

12 January 2003

我真想跟你說話

第一次看《鬼眼》已經覺得好看,第二次看感受又完全不同,來得更深刻而感動。人與人之間的相處真是很難,一不小心就造成遺憾,像Ruth說的,難以搗破的銅牆鐵壁......

突破出過一本書,叫《溝通不是萬靈藥》(之類的),也說得對,畢竟一件事涉及到兩個人,就幾乎沒有公式可循了,從卡耐基訓練或厚黑學得到的,都不會是真正的朋友。

戲中,布基韋利士的一句對白是:「我知道我想要的,就是可以跟妻子說話,像以前一樣」有時我都會想起這樣的人來,不是妻子,而是朋友、或失去聯絡的人......

我真想跟你說話。

11 January 2003

在人生的地圖上嗟嘆

我是先看《魔戒二部曲》,覺得不錯,跟慧慧借來《首部曲》VCD,趁著今天下午閒著一口氣看三小時,有點預知故事的味道。小時候受到電視遊戲的影響,對這種魔幻故事情有獨鍾,那種是非黑白,正邪善惡分明的世界,仙境之地和暗黑境域總是對比鮮明,我們都知道現實世界並非如此,比電影和遊戲都精彩。

這些西方的傳說神話,是從前出海冒險的人帶回來的,十居其九是捏造的謊話,因為外面世界比當時黑暗時代的歐洲美好多了,資源豐盛,這批人滿載而歸,怕其他的人跟著出海尋寶,就虛構出魔龍、海怪來了。

我們今天仍然聽到好多這種謊話,將我們留在岸上,望著遙遠的海,直到我們年老,這些謊話因別人的成就而揭穿時,我們就只有像《魔戒》裡的哈比人比爾博,在人生的地圖上嗟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