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3 March 2010

不死心

愈來愈覺得,無法與身邊的人溝通。由於彼此都有根深柢固的信念,所謂交談,不過是自說自語,更談不上共識了。寫作如此,信仰如此,人生如此。有次看Now TV的清談節目,談到最低工資問題,職工盟與商界代表各執一詞,商界代表理直氣壯地說:我一定係信奉自由經濟,一切由市場調節,如果我唔信依套,就枉我讀咁多年工商管理,blah blah blah……

好,我就當你讀屎片吧。不過,他是坦白的,這點我倒欣賞。雙方根本是活在兩個世界的,表面上都在講廣東話,可是卻沒有用共通的語言溝通。也許根本沒有這種「語言」存在。所以,在吹水和廢UP以外,我變得愈來愈沉默。你既不能改變我,我也不能改變你。

不過,我還是不死心的。所以默默地寫,我寫的故事,就是我說話的地方。

12 March 2010

許多時候都是沉默的

今天是湯清基督教文藝獎的頒獎禮。我爸、教會的余會吏和我三人,從陰沉的天色步進道風山信義宗神學院的明節堂。《鯨魚之城》得到文藝組別的推薦獎,感覺非常古怪。它不是基督教機構出版的,有關信仰的信息也十分隱晦。然而,這次得獎與過去我在徵文比賽得獎的意義不同,寫作與我的信仰是密不可分的,真正的信仰,必然轉化成我的價值觀和世界觀,我生命賴以整全的元素。

多年來,我爸一直為我從事文學創作而擔心,怕我吃不飽穿不暖。擔心這個世界轉得太快,作為古老文字編織工的我會被淘汰。他擔心的都有道理,只是我實在無法做什麼去改變現實。我希望他會以我寫作和我的書為榮,而不是獎項。看見他在頒獎禮上笑,我的心就感到寬了。

下午,與V看《歲月神偷》,對任達華飾演的父親角度,還有那份父子情就更有體會。我爸從來沒罵過我成績差。在我最反叛的幾年裡,他也曾有責罵和打過我,但許多時候他都是沉默的。有時,我因為不耐煩向他大聲說話,也會心有歉疚。
任達華飾演的父親是造鞋的,我爸是管理貨櫃的,但即使是貨櫃都鎖不住時間。總有一日歲月會偷走他,他將像水從指間流走。不過,由於我信奉的上帝,我知道將來我和我爸定會重聚。在苦海乾涸的時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