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6 September 2007

塔門.起行

塔門,在歐洲浪遊40日期間,
我唯一懷念的香港地方。
過去,曾經有許多朋友問我:
塔門在哪裡、怎麼去,
這個十月,不如我們一同起行,
暫時放開這個城市的瘋狂。

日期:10月7日(星期日)
導遊:可洛
活動:荒校探險、野餐、環島行、
看海、面向自然,追尋平靜
(唔好問我有咩玩,冇卡拉OK、
冇麻雀、冇沙灘、冇NDS)


留言報名或給我電郵即可,
五人起行,認識不認識的朋友均可參加
稍後公佈集合時間和地點

22 September 2007

我們絕非孤獨 - 序細細的詩集《如果(  )》

這是一本奇異的詩集,沒有作者簡介,卻有這篇莫名其妙的序。

我認識細細,不過半年,一時間也不知要如何介紹這本詩集。而最困擾我的問題,是為什麼要讀詩呢?對讀者來說,為什麼要讀一個陌生者的詩?

後來我想起,辛波斯卡這樣寫過一粒沙:

它不需要我們的瞥視和觸摸。/它並不覺得自己被注視和觸摸。/它掉落在窗台上這個事實/只是我們的,而不是它的經驗。/對它而言,這和落在其他地方並無兩樣,/不確定它已完成墜落/或者還在墜落中

我們不是沙,所以不能發現沙的經驗,即使發現,也無法理解。沙的世界獨立於我們,只有它會知道自己在墮落,或者,墮落對它而言是飛翔,是慵懶,是戀愛,沙的故事,只有沙能明瞭。於是細細發現了自身的經驗,透過寫詩,她明白自己是否需要他人的「瞥視和觸摸」,知道自己正在墮落或飛揚,這些詩是她的故事,也是她。

幸運的是,詩不同沙,是我們創造的,是可以理解的。或者我們不懂得詩,覺得詩人都是神秘的獨語者,但只要撇去「詩」,詩人也是人,跟每個人一樣,並非獨立於我們的一粒沙。我反覆讀著這13首詩,看到的是一個初學寫詩的女孩,努力用詩探索自己。例如在相隔一段距離以後,細細重新發現自己對父親的關愛,以及自己敢愛的個性:

我們甚至/張不開口楞楞的站著/直至漁船一艘一艘銷毀/直至大廈被雨溶掉/直至玻璃釀成海洋/我才鼓足勇氣伸手去/觸碰你
──〈春節我們牽手〉

這份勇氣之大,甚至叫她任性地坐上飛機,隻身追尋遠方的情人:

城市裡的高樓一座座塌下來/揚起滿街微塵/潤濕了一地的眼睛/讓我的軟弱降落/飛翔到底要有多大的勇氣?
──
四月寒風

然而,再勇敢的人也有軟弱,有多少人遇到挫折,就沈淪在憂傷之中?細細卻學會面對自身的軟弱,從不逃避:

寂寥在黑暗的隧道穿梭往還/駛不出空洞/也許 我們需要一個目的地/如像乘地車歸家
──
某夜.微涼

黑鳥闖進房間亂飛/濡濕的羽毛散落在我身上/我想揮手把牠們驅散/卻已經沒有力氣/我只能靜靜的躺著不動/等待,靜靜等待/等待教堂的鐘聲響起
──
退

在我們眼中,每粒沙都是一樣的,只有沙會明白彼此的差異,知道另一粒沙有否因遠離大海而流淚;知道它是否跟自己一樣,喜歡藏在盆栽的底下。同樣,在沙看來,我們都一個模樣,只有人能閱讀另一個人,能理解他人的經歷。在細細的詩裡,我認識到一個任性、聰明,即使時而灰心迷惘,內心卻勇敢地飛升的女孩。

我們原是共通的,而詩是橋樑,讓我們發現彼此最隱密的心事,最神秘的想法,然後我們會驚訝地發現,讀別人的詩,其實就是莫名其妙地閱讀自己,探索自己,作為人──我們絕非孤獨。


《如果(  )》
手作限量版,定價$20
阿麥書房有售


21 September 2007

對峙













與時間

在黃石碼頭,發現船期表跟網上的資料有出入,錯過兩點半船的我們,距離下一班船竟有兩小時,而煙霞太厚,晚上是無法看星了,我們決定臨時更改行程,放棄塔門之行。Kit扛著大袋小袋的相機和睡袋,無用武之地。與時間和天氣對峙,我們永遠會是敗者,不如在碼頭上架起腳架,東拍西拍,吹水吹海風,也很快樂。

與螞蟻
我們改走黃石家樂徑,上山下坡,
兩公里路程,慢慢走,也不過一小時。途中的木椅歇腳時,一隻黑兵蟻路過,與person的鞋頭對峙。Person一擺腳,牠就閃縮,摸索敵人的虛實,再挺進,像一個繞著巨龍,伺機出擊的武士。

與雙腿
家樂徑雖短,但路面凹凸不平,而且天氣侷促,走起來很累人,我走慣山路沒問題,擅長打球的Kit和心痛則膝蓋疼痛。畢竟肌肉的爆炸力和持久力不同,要我爆發力量打球,不是不可以,但翌日注定要全身劇痛。我從來就不適應短時間爆發力量的運動,像短跑,我必然是龜速前進,長跑雖然跑得不快,但我還可以跑畢全程,這方面,
想來是從前遠足鍛煉得來的,除了肌肉的耐力,還有意志和毅力。

與命運

走畢全程,我們回到碼頭,坐在堤邊看海。從工作談到志向,及至命運。「為什麼我是現在這樣的我」?這問題在帕慕克的《白色城堡》中,由占星學家霍加提出,現在落到我們身上。究竟是因著過去種種的因,造就今日的我,還是命中注定我是這個模樣,有我應走的路?又抑或人生是一道開放式問題,我可以掌握自己的命運?沒有誰尋得答案,可能性還有許多,但無法否定的,是生命中有著無數超出掌握,卻又左右我們生活的事物,我們可與之對峙嗎?像一隻黑蟻面對巨大無比的腳掌,是不可能的,連擺出對抗的姿態也是多餘。最近我深深體會到這份無力感,我可以做的,只是盡力做好手上的工作,然後聽任它們發展,不管朝往好或壞的方向,它們都是組成我、組成世界的一部分,我就感到輕鬆和自在得多。

灰爆登場!

















有人問為什麼要用「灰爆」做主題,我只記得這是某夜在旺角的忽發奇想。
先有第十期的「紅」,熾熱燃燒過後就是灰燼。回想起來,
這真像一個預言,預示我們過去六個月的真空期,然後是死灰裡重生。

新生的《月台》脫公文袋而出,變大變厚了,
擺脫單薄的小書形象,加上Graphicairlines的雙封面,在書店裡絕對搶眼。
除了原有的欄目,今期還新增了跟旅行和個人興趣有關的文章,
將文學和生活扣得更緊,我們辦的雜誌是變得更有份量和認真了,
雖然付出的心力比之前更大,但又愈來愈好玩。

18 September 2007

九月好詩唱好詩



作品:在碼頭吹吹風的日子 / 鄭政恆
吉他:鄭政恆 / 朗誦:志雄

17 September 2007

在樹下等你的日子

在樹下等你的日子,如果一定要形容的話,那就是,憂鬱又美好。

我已經忘了你的容貌,或者我從來就不知道。我好像在誕生以前見過你,可想而知,我們分隔了多久。在這濃密的樹冠下,世界不過是幾個人的遊戲,我數算著,生命裡可以遇到的幾個人,正一個一個地消逝。葉影在地上婆娑如網,有時會令我錯認是你的身影,時間以最慢的姿態流過,我心存盼望。

有些人來到樹下,我就以為是你。我們談笑,有時彼此凝視,好像要在對方身上尋回前世的記憶。我們把自己的生活摺成小巧的飾物,送給對方。我們珍視,又好奇紙裡的秘密,把紙攤開,卻無法沿著摺痕,回復那生活的原貌,有時甚至把摺紙撕破。這時,她會忽然走開,步進樹影以外,眨眼消失在八月天的猛晴裡。

這樣,我又回到在樹下等你的日子。起初我以為,自己躲進了時間凝止的樹蔭裡,直到一日,頭上的樹幹被誰綁上一條紅色的膠帶,上面寫著「待移樹」的字樣。我知道,自己的時間無多了。每個人都有他曾經茂密的樹,在那片綠得發黑的樹冠下,我們都曾經年輕而無知,任性而不死。我從沒有想過,如果一天沒有樹,我會以怎樣的姿勢繼續活著,會如何跟你相遇。

當樹被移去,或枯死,我會在猛烈的日照下融化,並重新凝固成世上其中一樣會老會死的事物。風吹過,我合上眼睛,視網膜上枝葉的殘影在晃動,我聽見你的腳步了,是幻覺嗎?但願我張開眼睛,就會把你看見。

(這是為一齣話劇《沒有記憶的街道》的場刊寫的,劇已上映,我就在這裡發表)

15 September 2007

今晚,我竟有失戀的感覺

今晚,我竟有失戀的感覺。他們問我是不是喜歡你,有好幾次了,我都說我不知道。我從來是慢熱,是猶豫的,即使在你面前,我也諸多顧慮。我擔心太多的事情,譬如說印象、志向、未來和寂寞,在愛情方面,我不得已緩慢。

我相信,我們彼此靠近,是因著寂寞。從前我會因為寂寞而愛上一個人,但這對今天的我來說,是不可能的,是毀滅性的,像深淵會把我吞噬,是我極力迴避的。可是,今晚從你口中證實他們的傳言,知道你有男朋友了,我仍難免落寞。
臨走前,我們在車站如常說笑,我戲弄你,你就打我的手掌,然後像發現什麼趣事說,我的手掌好大啊。因著你的話,我張開手掌,你就把自己的手按在上面比大小。一瞬間,我瞧著這雙手掌緊貼在車站流金似的燈光裡。彼此縮手的時候,巴士來了,我跟你約實下次見面的日期,然後揮手道別,彷彿道別一個最好的朋友,道別這段相濡以沫的日子。

14 September 2007

詩人集體中毒事件

詩人黃茂林(著作《魚化石》)大婚之喜,二十多圍酒席中,詩人坐滿兩圍,這等盛況除大型文學獎頒獎典禮外,相信絕無僅有了。上菜時,徐振(著作《身體出航》)說:如果今晚大家食物中毒,香港詩人起碼死去一半。然後洛謀補充一句:應該係對香港有貢獻的詩人,起碼死去三分之二。

最後我們得出的結論是,打電話給不在場的呂永佳(著作《無風帶》),叫他和花苑在我們死後繼續努力,他倆是詩壇的最後希望啊。

10 September 2007

搞鬼

在蘇娜背後搞鬼。(零七年九月八日)

黑鳥

九月 氣溫稍涼 街燈軟弱
黑夜長成馬路 大廈參差傾斜
信紙微黃 困頓的筆跡
黑鳥盤旋 偽裝我們的影
臣服在地的姿勢 美麗得近乎誘惑

……

在夜空中,又如何辨認出黑鳥呢?

07 September 2007

新的秩序

近日很累,但不因為任何急切的事,只因一種新的秩序。爸退休了,鐘點工人也辭退了,我和爸常在家裡,兩個人。我們分擔家務,一同到街市買菜,買什麼、買多少、怎樣煮,他總是遲疑,我們選了一尾活的鰽魚,魚檔大嬸抓著牠,刀背一砍,打在鰓上,牠就鼓起兩鰓,凸出魚眼,擺動掙扎起來。大嬸刮去魚鱗,刀一擺,拉出魚腸,膠袋一套,就塞到爸的手裡。回家路上,魚仍跳動,好幾次。他煮飯,有時我也幫忙。煮飯是一件很累的事,我們往往雞手鴨腳,忙個大半小時,然後一頓飯吃下來,不過二十分鐘。他煲湯、蒸魚,我炒菜、弄雞翼,好像兩個練習樂器的學生,一板一眼地跟隨記憶,不錯,是記憶。菜譜不過是寫滿音符的樂譜,其實什麼也沒有,我們每一個動作,調味品和份量的決定,都來自有關祖母和媽的記憶。有一種說法,我們的身體是個儀器,能接收到我們的靈魂,靈魂不在體內,是外在的,像電波一樣遊走在四周,只有能接收他們的人方可察覺、看見或融為一體。那麼我做菜的時候,可能就在捕捉那逝去者的靈魂,讓他們的記憶和智慧引導我。不過即使是這樣,我們做的菜還是很難吃。

04 September 2007

九月好詩

中秋前夕,月餅以外,不妨以詩作為團圓的理由。
想接觸好(hou2)詩,又或者根本是好(hou3)詩,都歡迎走進《記憶前書》的音樂空間,並見證《月台》誕生一周年,同度一個秋涼的下午。

日期:九月十六日(日)
時間:下午一時三十分至三時三十分
地點:灣仔藝術中心Agnes.b電影院外
節目:《記憶前書》作者鄭政恆分享寫詩心情、《月台》12期灰爆發佈、jam音樂、讀好詩
特別嘉賓:王良和博士、音樂人志雄

03 September 2007

玩具


我最懷念的,不是那許多
由鍾愛漸變生厭的玩具,
而是那些在某天某刻,

意外地破掉,在一秒間,
由屬於我的變成留之無用,棄之可惜,
變得自由無束的玩具,
它們成就自己,因而永恆不息。

投稿電郵:rrg.editor@gmail.com

01 September 2007

賀圖之二



國際知名Treeson創作人Bubi送來的賀圖,
Treeson遇上眼訓仔!不得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