事情過去了,即是有最好的文筆,也無法以文字將回憶完全重現。文字不過是一種指涉符號,它雖然在「說」那事物,但卻滿有局限、歧義、漏洞,無法直指那事物的真相。於是,有些東西不是不說出來,是無從說出,智海替他的新書取名《默示錄》,想必也有同感。沉默,有時是最有力的話語。
於是,《看不見的城市》最好看的,不是卡爾維諾筆下千姿百態的城市,而是馬可波羅跟忽必烈的對話。馬可波羅一開始不懂忽必烈的語言,只好用手比劃、用模型用物件去交織出他要說的故事,忽必烈明白的,必然又是另一回事;後來,馬可波羅學會了蒙古的語言,跟大汗的交談反而變得乏味了。
事情過去了,寫作的人好、畫畫的人好、拍照的人好,都無法將過去重現,餘下的只有無力和絕望的感覺,日子推著你我前行,連細味事物的時間也沒有,要整理、要重現,用越多的描述,它反而越變質,越不是原來的樣子。
所謂生活經驗、人生閱歷,創作的人以自身的過去作為創作的基礎時,其實每每在挖掘自己的傷口,為了的可能不過是,給看過他作品的人,有一個更好的未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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