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7 July 2005

幻肢

下午收到一通電話,一位來自什麼會的女士找我媽,邀請她參加什麼活動。我搞清楚情況後,就告訴她我媽已過身了,她說了聲「唔好意思」,答應刪掉這筆電話紀錄。

每個月,我們都會收到一封給媽媽的信用卡月結單,雖然這信用卡已取消了,但信用卡公司仍保存88元結餘的紀錄,因為要辦理什麼遺產證明手續才可以取回這些錢,所以我們都沒理會。

媽媽離開已一年多,但因為這一切,她又彷彿仍存在這個世上。日本有一種「幻肢」的說法,就是在戰爭中受傷,失去肢體的士兵,在往後的日子裡,仍會感到已不存在的肢體傳來的痛楚。

小時候媽媽很喜歡咬我,常常叫我給她咬手臂、手指,她只會輕輕地咬,我只會感到一點癢、一點痛。長大後當然沒再玩這種玩意了,我也漸漸遺忘,可是在她離去前兩三個月,有時她又會要求咬我,我起初也抗拒的,但後來想到這會不會是她另類的止痛藥,就給她咬手指了。

現在每當我想起這件事,都會感到手指頭傳來的觸感,不是痛楚,而是好像被什麼夾住了,有種莫名的壓力。這當然跟幻肢不同,我沒失去自己的指頭,但毫無疑問,我已失去了更重要的肢體;就是今日,只要我想起撫摸媽媽臉龐的畫面,手掌都會重拾那種觸感,是幻覺,像星光一樣是遙遠並已失落的訊號。

6 comments:

Anonymous said...

咬咬.感覺中~ -_-

梁偉洛 said...

靛呀靛,你搞咩呀!

Anonymous said...

HI可洛你好, 我是從別人的網頁中link過來的.
之前留過言給你, 為何找不到呢?因為在先前你的日誌中看見你也是浸大人, 感到很親切, 你是中文系的嗎?我是人文學的, 不過畢完業己很久了..

by amy

梁偉洛 said...

Amy:
我是浸大畢業的,中文系,你從哪裡link過來呢?很高興認識你啊!

Eternity of words said...

Amy,
是你嗎?

梁偉洛 said...

yy10:
謝謝你到訪我的網站。
論勇敢的話,我們都不及已離開的人,相反我們只有懦弱地生活下去吧?有時我會這樣想。我仍有需要我愛的家人,故此定會繼續好好地活下去!你也一樣吧,所以要努力啊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