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0年
季節已經記不起來了,那時我和Simon仍未畢業,一天我們到沙田廣場底層的餐廳吃午飯,談起VW這小說的意念。當時我就想到用三國時代作為第一集的時代背景,但三國人物、事件浩繁,以此為題寫過的人也很多,於是選材和敘事角度就成了難題。餐廳裡很少人,我們談得忘我,談笑聲在空洞的商場來回盪漾,我接納了他的建議,集中寫英年早逝、壯志未酬的孫堅,現在想來這真是正確的決定,他是一個豐富卻從來少人著墨描寫的人物,這幾年間,他的紅頭巾在我的想像裡愈來愈鮮明。
2003年
這年我在出版社當編輯,利用工餘時間完成了VW的第一稿,那時仍未有第二條主線,想起來這版本真是乾瘦不堪。當時出版經理讀了一篇,認為故事的構念很好,但卻嫌我在描寫上花了太多筆墨,竟建議用插圖取代某些場景描寫,我幾乎沒有呆住。她的話對我衝擊很大,自此我特別在意描寫這似乎被今日圖像文化逐漸取代的文字功能,其實不論是景物、人物或心理描寫,出色的描寫應該跟小說人物密不可分。
2005年
十月某天,VW的第二主線在腦海裡浮現、重組,跟第一稿的情節錯綜複雜地交纏,彷彿是上天的禮物,也像由黑夜孵化出來的噩夢,令我徹夜難眠。清晨醒來,天還未亮,我坐在電腦前打下這些剛剛誕生、濕潤微暖的意念,寫好的時候,窗外世界都明亮了,我卻疲累不堪。
2007年
那是在意大利小城Bergamo的最後一天,我冒著微雨走上一座小山,別過幾間餐廳,停在一個碉堡的外庭,四周除了雲霧就是墨綠色的樹林,沒有一個人。天氣陰陰冷冷,這時我第一次在旅程中感到孤單,我向著朦朧的景物叫喊,發現自己微弱的聲音,一下子就被這個古老的山城吸收,我好像什麼都沒有了,但我卻拾到一塊寶貴的碎片:深刻的孤獨。如果沒有它,我就無法把VW的第二主線寫好。
後來在羅馬,參觀距離中央車站不遠的Basilica教堂,大門上栩栩如生的天使浮雕,留住了我的腳步。自此,我相信VW裡也有著一道凝固著生命的大門,等著誰去開啟。因為這個想像,今日它終於在VW這代號以外,有了自己的名字:《女媧之門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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