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7 February 2005

猜猜畫畫

猜猜畫畫是個我非常喜歡的遊戲,今天就到了心痛家裡,跟大家玩。期間出現了令人抓爆頭、而且印象難忘的題目,例如「白金漢宮」、「整形外科」、「搖晃地旋轉」(?)等等。朋友中阿子、阿Kit、Hey fruit都是善於畫畫的,但有時這樣反而礙事,因為他們畫得太複雜了,當然像我一樣畫畫白痴的人來說,什麼題目也是難題。

我一直很憧憬沒有文字以前的世界,一切都是含糊又充滿歧義的,可是卻又滿有想像力和活力,就像洞中壁畫、麥田圈上的圖案一樣,神秘又吸引。現世除了猜猜畫畫,還有類似的境界嗎?我忽然想到,愛情發芽又未確認之時,難以啟齒的愛慕,二人用身體語言、用各種象徵表示情意,當中的猜疑和忐忑,就像這遊戲般叫人興奮、難忘。

26 February 2005

優秀的作品?

大約二十個中學生們靜靜的圍著我坐,雙眼碌碌地注視著我,我早已不懂得害羞了,也不會考慮自己說的話,只要認為對他們有益的,便說。他們很喜歡寫作,可是他們太乖,其中有個女孩幾度針對我的話來發問,但後來又釋懷似地靜了下來,是說我不過了,因為我是個狡猾的作者。

我看到很多教育工作者,為著提高學生閱讀和寫作水平奔波,他們的熱心叫我又敬又怕。我尊敬他們,因為他們都是有理念的人,也勇於實踐;怕的是他們並不太熟知閱讀和寫作,尤其是寫作,而且他們的活動也太多框框,希望將來會改善過來。

他們派了一些內地學生的考試作品來,其中一篇〈荊軻刺秦皇〉大家可能在網上讀過。他們說這些作品水平好,要學生們自問有沒有這水平。我不知道身邊的學生在想什麼,只認為這篇內地作品除語文技巧嫻熟、佈局略見心思外,就看不出什麼了。當中沒有作者自身的反射、沒有他的生活、他的情感,如果以這樣的一篇作品參加本地考試,分數也未必會高,原因可能是「缺乏本地意識」,或「 」。

22 February 2005

提早衰老的書

我的書還在製作,進度實在太慢了,這個速度,比起編輯複雜無比的地圖書更要慢得多。其實自己也有責任的,就是捧回了稿作最後一校,卻未有時間看,很抱歉;但其實在這之前也拖了很久,我不知道背後有什麼原因,只是感到很難受。每當朋友問我書的進度,我也不敢作答,只怕說出來的日子又再延遲,但又希望給自己和對方一個盼望,惟有含糊地說兩、三個月後,最終,我們也會失望嗎?

今天重看自己寫的幾個故事,感覺遙遠極了,我不斷摸索過去的創作思索,發現都像大霧鎖港一般朦朧難辨。對於我來說,這本書好像未出版已經衰老了,我早已走到另一個階段,有新的構思要爬出來,然而我又被迫回到這從前去,希望把它的進展推快一點,卻又無奈無力。

20 February 2005

見家長

今天只有九度,而我的心情更冷,因為約了慧慧的父母喝早茶,心情特別緊張。慧慧的媽媽我見過了,樣子很年輕,而且隨和健談,並不給我很大的壓力。慧慧的爸爸我沒見過,看他們去旅行拍回來的照片,爸爸架著墨鏡的樣子,十足王家衛。

香片有種澀澀的味道,蘿蔔糕和年糕十分美味。我坐在慧慧爸爸對面,發現他只埋頭報紙,間中吃一件點心,果然外表跟性格相像,很cool。慧慧、慧慧媽媽和我三人在談笑風生的時候,她爸爸卻默不作聲,只陶醉於文字和茶點之中,這能叫我不擔心?

吃完飯要走了,我抬頭一望她爸爸,只見他那親切的笑容,縱使無話,也叫我安心了。於是,我便拖著慧慧邁步踏進寒冷的空氣中。

19 February 2005

批判思考

念大學的目的,就是學習不同角度的思考方法,批判思考可以令我們看清事情的實貌,在大眾中保持自我。然而以批判思考思考批判思考的話,批判思考也有壞處。

今天本想跟Simon、阿強看法國印象派畫展,但場外人太多,怕擠怕嘈的我們就打消了念頭,改期三月再去。途中大家談電影,阿強看電影很理性,看《超人特工隊》不會笑,反會思考中年危機(超能先生),同樣喜劇不能叫他發笑,他會認為所有搞笑位都是故意而為。

我相信每齣電影都有它的含意、導演想表達的東西,同時也相信觀眾可以創造意義,然而凡事批判,可以叫自己笑起來嗎?可以更自己快樂嗎?有時連我自己也會不經意批判社會上大事小事,那時候先會感到自己不凡,然後又覺自己麻煩。

18 February 2005

生日

生日會令你想起什麼?派對?禮物?又長一歲?蛋糕?總之是快樂吧?我想到祝福,離開學校後,朋友們不是常見面,有時生日收不到禮物也正常,但大家的祝福總是少不了。雖然祝福多數不會實現,但聽見時總是叫人開心。

今年生日,我反而感到有點失落,不知怎到略覺空虛。跟慧慧吃飯後,走在回家的路上,我想是媽媽已經離開了吧。生日紀念的就是我和她的關係,可惜現在這意義蕩然無存了,從前的生日我總慶幸自己又長大,今年我卻忽地怕老。

13 February 2005

朋友結婚了!

Carman穿著別致的銀粉紅色旗袍,手捧鮮花球,站在我旁。我已經不能從她身上嗅出少女的氣味了,那年我們才念中四,在陸運會上,她穿著PE服從運動場回到看台,陽光照不到的角度,她的身體有汗味,而且彷彿微微發亮。

我們一起玩話劇,一起考會考,哭過笑過,一天慧慧告訴我她結婚了,那時我甚至沒見過她的未婚夫。只是我感覺古怪,今天她的樣子跟從前沒多大改變,看到她化妝的臉,我卻想起她演話劇化妝的樣子,真可笑。她的丈夫是個有趣又善良的人,我相信Carman一定會很幸福快樂。

12 February 2005

工作周

年好像過得特別快,西曆新年剛過,農曆新年又來。雖然早已沒有到親戚家拜年,但等人來拜年也一樣熱鬧。親戚坐滿一屋,大家談談笑笑的時候,我的工作就是倒茶和煎蘿蔔糕。

年初一初就這樣過去,而我就只放了這一天假,往年的新年周,都總有三、四天假期,但今年新年周就成了工作周,窩在家裡寫公司的稿,年三十沒有行花市,那個晚上就有一刻的空虛。

不過很諷刺的是,公司的稿、別人的稿我可以一天寫十二小時,自己的卻下不了這樣的決心,一直懸空。

06 February 2005

祖母和媽媽

今天跟祖母和妹妹,到佛堂拜祭祖先和媽媽,出發前先到市場買東西,一路上我想起祖母和媽媽從前的婆媳爭執。記得有一次,她倆因小事爭吵起來,最後祖母說不過來,氣上心頭,躲到房子裡哭,那是我除了爺爺死時,第一次看到她哭。從前她們總是吵來吵去,加上聲線都很大的,我常常感到煩厭。

我和妹妹也不懂祭祀要什麼,買了水果和燒味便打算走。但祖母叫住我們,然後領我們去選一束花,又到小攤檔去,在膠罐子中抓一小把糖蓮子。「你媽愛吃糖蓮子。」她說出這個我不知道的事實。我左手一袋、右手一袋,以為要走了,她忽然又停下來,原來是看見迷你蓮蓉糕,我心想家裡還有蘿蔔糕什麼的,原來這又是買給媽媽的。

在她眼中,媽媽好像仍舊活著,這是她的民間信仰的信念嗎?還是太想念媳婦的緣故?我又記起媽媽走後一星期,她忽地患了輕微中風,痴痴呆呆地問我媽媽回來了沒有。只一個簡單的問題,我到今天依然不懂回答。

03 February 2005

雨遇龍井茶

分開又重聚,是有這一天。坐在六角酒店的中菜廳,窗外是灰濛帶雨的灣仔天空,我望著跟前的龍井茶,聽著胡燕青老師的聲音。是聲音,不是話,因為單是她的聲音已經叫我感到溫暖,她的話是良言。

許久沒跟老師吃飯了,或許我是隻飛走了便不會回來的鳥。今天難得跟老師聚面,又有Xaddy和Nicky相伴,我選擇少說點話,聆聽總能得著更多。老師有點點老了,但跟不少長輩、老師、學者一樣,與她閒話家常總能學到很多東西。她是精細的龍井茶,飽經泡沏、甘美醇厚;我是雨、粗生的水,有時連自己要流去什麼地方也把握不住的、冷的。於是我總提醒自己要不斷學習,希望日後成為一個爾雅的人,像名茶般一泡再泡也芳香如昨。

01 February 2005

中學講座2

今天到橫頸頭磡村的余近卿中學做講座,真不知道是什麼地方!幸好離地鐵站不遠,冒著寒風一步一步走近去了。這次講座跟去年那次不一樣,上次有七百名學生,大家坐在禮堂裡,只有我一個人說話。今次只有讀書會的二十人,大家可以圍著坐,近距離交談。

他們都很年輕,當中甚至有中一、中二的學生,然而從他們問我的問題,我便知道他們喜歡寫作、都有一顆成為作家的心。那麼我還有什麼可以分享呢?在成為作家的路上,我其實跟他們處於同一個位置,並不比他們走得遠。

在寫作的路上堅持走下去吧。」這是我最想跟他們說的一句話,但我也明白當中的困難和艱辛,結果不知如何開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