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0 July 2012

夜半的交會

《火星紀事》裡一篇〈夜半的交會〉,是我讀過最富詩意而傷感的科幻小說。

一個地球人要前往新的殖民地村莊參加派對,駕車途經荒涼的火星大陸和廢墟;途中遇上一個火星人,正駕駛著機械螳螂前往運河旁邊的嘉年華會。

在地球人眼中,火星人有半透明的身體,而且像鬼魂般無法接住咖啡杯子;火星人也能夠看穿地球人的身體,為了確認對方是不是幽靈,他嘗試把小刀送給地球人,地球人的手卻接不住,小刀掉到地上,地球人多次嘗試撿拾,也是水中撈月,只有火星人能夠重新拾起它。

他們都堅稱自己是活著的。

地球人跟火星人說,你要去的運河早已乾涸,河邊也沒有嘉年華會,你們已經死去許多年。火星人反駁說,嘉年華和其中的扁舟、美女、歡笑我都看得見、聽得見,反而你口中的殖民地村莊,在我看來是一片空地,也沒有你提到的銀色火箭。

地球人說,你是來自過去的。火星人反問,你又怎樣證明自己來自未來?

在地球人眼中,火星人的文明已成廢墟;在火星人眼中,地球人的文明也不存在。他們被時空錯接在一起,無法說服對方,也無法證明自己所說的。

最後,他們讓彼此半透明的手掌重疊在一起,「握手」道別,駕車獨自上路,火星大地再次回歸平靜。

25 April 2012

《末日絮語》前言




○一一年夏天的盡頭,我開始寫《末日絮語》。第一稿約有一萬字,取名《玻璃海》,作為短篇小說刊登在《香港中學生文藝月刊》,一共連載兩期。關夢南先生希望用連載小說吸引新訂戶,同期還邀來徐焯賢、王貽興等人一起寫。臨危受命的我,在字數限制下,將小說寫得雜亂無章,大概對月刊的潛在訂戶毫無吸引力,但願沒有嚇跑一些讀者就好了。

一直以來,我都不知道怎樣簡介自己的小說。如果要我用一句話總括《末日絮語》,我會說是「最後的夏天」。更準確的說,是「末日」前最後的一個夏天,你可能發現到,坊間有許多關於末日的書,我的出發點,是要寫一本完全不同的。這個「末日」到底是指什麼,我希望每個讀這本書的人,讀到最後,都會問自己這個問題。

每年夏天將盡,我都會莫名地抑鬱,我想將夏天留住,還有她獨有的炎熱、陽光、蟲的叫聲和萬事萬物深深的影子,於是我總是感到無力和沮喪。其實,夏天只是象徵:每個人(包括你和我)的青春、自由、燦爛無憂的日子,這一切都會過去;留不住,是人最大的傷悲。

因為這樣,雖然要用盡力氣,我還是要快樂地生活下去。

說一說塔門吧。這個故事,是在名叫塔門的小島發生的,我相信許多人都去過。還沒去過的人,我希望你可以去看看,在網上很容易便會找到前去的方法。我第一次去塔門是二○○○年,之後每年最少去一次。如果世界末日真的要來了,我希望跟朋友們在島上一起度過最後的時光。

最後,我要多謝關夢南先生,他邀稿之舉是我創作這部小說的動力。還有明報出版社的Nancy和Bellie,在編輯和出版方面,作了最大的努力。我又要多謝淡水,為《末日絮語》設計封面和內頁。

如果讀完這部小說你覺得喜歡,我衷心感謝你。

18 April 2012

懷念1999年



世界末日的話題,近年又熾熱起來。

我不禁想起一九九九年,世紀末的夏天。十九歲的我,感到時間在背後傳來的推力,只要向前踏出半步,就要告別我的少年時代了。


故事發生於一九九九年的夏天,西貢一個叫做塔門的小島上。一個人類學一年級生,逃離於他來說就像鳥籠一般的城市,到塔門外婆家中過暑假。躺身在草坡上,感受清風的吹拂,看着眼前一望無際的大海,遠方現的船隻,十九歲的他漸漸地對生命的真諦,形成一個概念雛形。人為了什麼而活着,死亡以後又是什麼?

在島上生活的這段日子,他跟前來探訪的大學好友阿木整天膩在一起,哥兒倆大啖着啤酒,天南地北無所不談,談諾斯卓達瑪斯預言、恐怖大王的來臨、生與的意義……。在這個末日的氛圍下,他和在島上新結識女孩交織出一段淡淡的情誼,午後的陽光、颱風的狂嘯,還有女孩肩膀的溫度,為那個夏天留下不可磨滅的印記。

一九九九年,就這樣,過去了;末日,終於到來了嗎?

16 February 2012

退後


2月不易過。忽冷忽熱,唇瘡帶來一個星期的痛苦。精神恍惚。霧很大,大到將一切都推開,山退後, 大廈退後,熱情和平寧隱退,每晚我都用棉被將自己包得緊緊。

我不得不去想,是否每天都要前進爭取吶喊佔領,不是為了自己,而是為著別人,或者其他原因。不進則退,然以,就退吧,退到霧的背後,霧的深處,霧的地核。

或許那裡會有什麼,像3月,在等待。

01 January 2012

新年快樂


簡單的願望:更多的陽光。我等待春至(2月4日),我等待夏至(5月5日),更美的,我等待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