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8 February 2011

絮語#3

天晴悶熱,手心慢慢冒汗,就像事物在陽光下滲出影子。而城市的憂鬱則如流感蔓延。

一件小事

傍晚路過公廁,發現女廁的求救燈亮著,並發出尖而高的響聲。一個女人遲疑了一下,還是走了進去。我不放心,但一時間又不敢走到裡面,於是在門外徘徊。廁所裡一點動靜也沒有,我想離開又不忍。這樣等了兩三分鐘,見三個太太出來,我指著仍舊響亮的求救燈問有沒有事,她們說沒有,只是不知道那燈為什麼長鳴。我這才放心離開,慶幸。

07 February 2011

絮語#2

我們看見偉大作家的成就,卻絕少留意他們走過的路。他們塑造時代的精神面貌,同時也被時代塑造。那些上世紀出生的作家,經歷了二戰和冷戰、石油危機、蘇聯瓦解、國共內戰、六四、香港回歸等重大事件,創造出20世紀的偉大作品。21世紀以來發生的大小轉變,一個急迅扭轉的世界,正孕育著新的創作,我們書寫的是否能對應這時代,展現一份自信,承接歷史,創新未來。

絮語#1

下午,獨自在家。去解手時想到廁所的門要不要關上呢。既是一個人,門就失去作用。關上是一份禮貌,一種約定俗成。然而,我還是要將虛掩的門打開,它就在那裡,存在與不存在之間。

30 January 2011

二月Star筆Cafe


香港教育城:創作及閱讀討論區
二月,我會駐城和大家談閱讀和寫作。

不習慣這樣網上交談,但凡事都有第一次。一直以來,我只是專注於寫,連什麼宣傳、造勢的事都不會。而且彷彿永遠學習不來。只要有空間讓我專心寫作,似乎就足夠了。但如果,能夠在這個虛擬的地方,跟同樣喜歡讀和寫的朋友聊天,整理這幾年的想法和感受,相信也不是壞事。二月以後,我大概又會回到自己的殼裡,再次專心寫作。到時天氣相信會比現在的好。

28 January 2011

警民合作

在街上被警察截查身分證,俗語「俾警察逗」,於我是平常事。當差的舊同學告訴我,走路快、長髮、瘦削,加上不戴眼鏡的人,「俾警察逗」並不出奇。另一個原因,是我往往在下午三四點,一般人的辦公時間,遊走港九新界,帶一個塞得滿滿的手提袋走在街上,袋裡藏著什麼,是個很能刺激想像力的問題。

早幾天,去赤柱教寫作班途中,又遇到三個警員「查牌」。我從遠處看見他們,便知道自己的命運。截停我的是一名年輕男警員,我像遇上舊朋友般展露笑容,迎面而來的,還有一位女警和一位四眼警員,都穿「軍裝」。戴眼鏡那位看來是資深警員,負責盤問,語氣是親切的,他問我去哪裡、做什麼,我都一一答了。他循例問,我循例答,「查牌」的過程我不陌生。

我把身分證交給年輕警員,他再交到女警手裡。女警抄下我的身分證號碼,用對講機呼叫總部。等待總部回覆的十數秒間,他們並立著,展現小小的弧度,像一道籬笆、一道牆桓圍住我。我能夠看見他們背後的行人,我本來是這群人中的一個,現在卻不屬於他們。我感到被孤立,即使只有短短幾秒鐘。自小我便知道,警察是公僕,負責維持治安,保障市民的性命財產。我想起「正義」這類字眼,儘管到今日,我還摸不清它的形狀。但原來警察在執行職務時,會在群眾中,將一些人孤立出來。不管有沒有犯法,我已成為有嫌疑的一個,而「圍牆」以外,那大多數,則變成警察保護的對象,不管有沒有犯法。

這已經與正義無關,是多與少的問題。我的身分證在女警手中,而她背後的大多數,是如此模糊,就像對講機傳來空洞、沙啞的聲音。我無法想像,三個警察突然轉身,為了保護我與大多數人作對。我們無法孤立那大多數,包括製造民意,自以為是大多數的那班人。

取回身分證,跟三位警察道別,走在街上我又變回受到警察保護的一個。我相信自己很快又會「俾警察逗」,只希望如果有一天,我自願或被迫成為社會上的小眾時,警察會按著正義,而不是多與少的原則,轉身站在這一邊。

10 January 2011

維多利亞公園的草地上

在維多利亞公園的草地上。看得見我嗎?如果從地圖上看,香港擁有不少公園和綠地,然而置身其中,你會發現這些公園是何等狹隘,綠地是何等貧瘠。鴿子因我走近,一下子全部飛起,消失在沒有盡頭的城市景觀之中。

09 January 2011

婚宴

活到這把年紀,參加婚宴是免不了的事。親友、同學和同事的婚宴參加得多,2011年的今日,參加了一對網友的婚禮,所以說,任何事都總會有第一次的。我們在creato.net認識,新郎和我都喜歡寫小說。雖說是網友,但早在作品分享會見過面,之後一起玩一起去郊遊,慢慢變得跟現實的朋友一樣。

參加網友婚禮,相信是上一代不曾經歷的事吧。有人說科技進步令人更加疏離,但不能否認,網絡令許多不可能相識的人彼此認識,也拉近我們與一些人的距離。十年前建立creato.net,不過想將自己和幾個朋友的作品放到網上,沒想到在這個城市裡,有許多人默默創作,零星散落在不同角落,忍受著孤軍作戰的寂寞。

在我眼中,分享過、承受過這份寂寞的,就是真正的朋友,那管我們各自生活,一年也見不到一次。這到底是生命裡必然的寂寞,還是創作帶給我們的寂寞呢,有時我也搞不清。也許生命必然的寂寞並不缺席,而創作則加深這份寂寞,到一個絕非人人能夠承受的地步。

坐在落地玻璃窗旁,看著台上的一對新人,心裡感激。感激他們邀請我,把我當作朋友。對一些人來說,網友就是網友,不可能跟朋友相比,但我卻分不開了。這是一次愉快、難忘的婚宴,雖然大部分時間我都坐在台下,但心裡卻默默祝福他們,真心的。

16 December 2010

曲折


收到明報寄來的信,心想終於等到稿費了,拆開才發現異於尋常。怎麼信封裡有另一個信封?原來這是讀者寄來的聖誕卡,他不知道我的地址,便寄到出版社去,信封還寫著「可洛("陸行鳥森林"作者)的字句。他不會以為有許多人叫可洛吧。無論如何,我心裡感到高興和溫暖。謝謝你(不知你會不會看到)。

信封底部寫有讀者的地址,他住天水圍,而聖誕卡則先寄到柴灣的明報出版社,再轉寄給我。如此曲折,幾乎可以寫成小說了。這學期的工作暫告一段落,加上讀者在聖誕卡上的鼓勵,這個假期,還是得好好閉關,把《女媧之門》第五集寫出來。只要天氣不要太冷,只要我的手指沒被凍僵。

01 December 2010

第六屆大學文學獎

第三年擔任大學文學獎評審。還記得第一屆,我還是year3學生,在胡燕青老師辦公室,急急改好參賽作品,打印出來,到底是直接交給胡老師,還是跑去什麼地方趕在死線前遞交,我已經記不起來了。

從參賽者變成評審,我始終相信喜歡寫作的年輕人,參加徵文比賽總是好的,你可能會輸,但會贏得經驗和一篇新作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