從什麼時候起,我們開始談論自己或別人的孩子。我們迷惑、難過、發怒、忿忿不平,卻忘了自己曾被人這樣談論過,我們還可以保存一顆孩子的心。
預感應驗了。寒冷的天氣忽然折返,好像永遠不會醒來,在一個不美麗的夢境裡。
你本是塵土,仍要歸於塵土(《創世記》3章19節)。每天看到自己的體垢、落髮和死皮,我都想起這句話,並深深相信。
在藝術中心四樓的餐廳晚餐,麵包和湯比主菜更美味。很多時候,生活的樂趣就是從微小的事而來。
天晴悶熱,手心慢慢冒汗,就像事物在陽光下滲出影子。而城市的憂鬱則如流感蔓延。
傍晚路過公廁,發現女廁的求救燈亮著,並發出尖而高的響聲。一個女人遲疑了一下,還是走了進去。我不放心,但一時間又不敢走到裡面,於是在門外徘徊。廁所裡一點動靜也沒有,我想離開又不忍。這樣等了兩三分鐘,見三個太太出來,我指著仍舊響亮的求救燈問有沒有事,她們說沒有,只是不知道那燈為什麼長鳴。我這才放心離開,慶幸。
我們看見偉大作家的成就,卻絕少留意他們走過的路。他們塑造時代的精神面貌,同時也被時代塑造。那些上世紀出生的作家,經歷了二戰和冷戰、石油危機、蘇聯瓦解、國共內戰、六四、香港回歸等重大事件,創造出20世紀的偉大作品。21世紀以來發生的大小轉變,一個急迅扭轉的世界,正孕育著新的創作,我們書寫的是否能對應這時代,展現一份自信,承接歷史,創新未來。
下午,獨自在家。去解手時想到廁所的門要不要關上呢。既是一個人,門就失去作用。關上是一份禮貌,一種約定俗成。然而,我還是要將虛掩的門打開,它就在那裡,存在與不存在之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