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8 March 2006

出版了x 3



出版了。我指的是《月台》,大家也知道了吧。未買?作死你!
出版了。我指的是《ZIP Magazine》,跟我有何關係?請看看早前的札記。
出版了。我指的是《她和他的盛夏》,終於趕在夏天來臨前推出。

月台
《月台》在阿麥書房一度斷市,今天我終於補貨了,未買的還有想送給朋友的,馬上去吧。油麻地Kubrick和美孚紫羅蘭書店都可以找到。敬請留意第二期,專題欄目「頭班車」首次發動,今次又有什麼手作精品呢?

ZIP Magazine
我仍在適應,但肯定是適應不來的。而我也有了打算,Sunny最清楚吧。做雜誌的確很好玩,很刺激,但也很累人,其實跟雜誌沒有關係,總之上班就是很累人的了,而我開始有躁狂症。

她和他的盛夏
這是我的第二本小說集。寫這本書的時候,大概就是人生最得意也最悲哀的日子。我覺得自己的小說仍很差勁,比較喜歡自己的詩,但我卻又很享受寫小說的過程,我的小說仍談不上個人風格,美其名我希望嘗試更多的手法,又或者是我的語言寫得太雜了,無法不雜,流行小說、雜誌、Blog……已經離開文學的世界那麼遠。

雖然已經有新的寫作計劃,但短暫的未來,我也不會推出新書了。不過我保證大家仍可在《月台》或其他園地找到我的作品。想念所有讀過我的書的人。

《她和他的盛夏》.各大書店有售

24 March 2006

讀詩

應中大崇基學院邀請出席文學講座,談新詩閱讀。踏出大學火車站,在三棵高大的石栗樹下等人接應,天陰毛雨,感覺大學裡的人步伐都很慢,從前的自己大概也是以這種節奏生活,比起每天工作的銅鑼灣,那種碰撞式的急促腳步,彷彿置身另一城市或國度。

最近讀的書,還有遇到的人,令我確立了讀詩的態度。在欣賞的角度,我從來不強求明瞭整首詩的意思,那幾乎是不可能的。讀豐子愷的《西洋名畫巡禮.建築講話》,很好的一本書,裡面提到畫家如何觀寫尋常的事物,如何從平凡中看出美。近年工作較忙,我對生活的敏感度已大不如前,但觀賞事物的方法不變,仍能在平平無奇的人事上找到美感。我相信,這是畫家和詩人共同的特質,讀詩的人如果不抱這樣的態度,即使語文再好,也將無法進入詩的世界,難以跟詩人的內心接軌。

工作關係,我訪問了劉偉強,問他如何挑選劇本。要知道劇本雖然有分鏡和描述場面,但始終是一堆文字,攝影師出身的劉偉強坦言自己從攝影的角度去選劇本。他會以感性先行,把結構(例如起承轉合)、對白和故事情節等放在一邊,從劇本中找尋觸動他的畫面,找著了,這劇本就有開拍的可能。讀詩也一樣,如果一開始就以文字、語法的角度去考量,幾乎沒一首詩會及格,惟有放下這些規條,先從感性出發,發掘作者透過詩句建立的畫面,看看有沒有觸動自己的地方;或者詩句與詩句之間沒有交代,但自己聯想得來的片段,這是你已經得著很多了。沒有必要喜歡全首詩,有些詩只喜歡一段、一句就足夠,像我們念記著流行曲的副歌、或電影的某個鏡頭;其實當中的道理一樣,只是我們都有《史記》遺留下來,根深柢固的觀念,以為文字一定要有所表達,一定有弦外之音。不過詩,早已走出這個史學的框架了。

17 March 2006

手作,自傷自療的過程

我從來是個手工做得很差的人,小時候喜歡畫畫,但對剪剪貼貼的勞作興趣不大。常常覺得美勞的「勞」字古怪又難聽,這字究竟點解?長大後再學素描,畫得普普通通,勉強升級,學水彩卻難倒我了,畫水彩畫的工序比較繁複,很有勞作味道,我畫得不好。

不過最近愛上「手作」一詞,在星期日明報的訪問(3月19日)中,我多次提到這個字眼。今時今日的社會,除了家裡廚房端出來的菜,大概已不易找到手作的東西。手作的東西縱使精緻,也會存著瑕疵,跟古董物品一樣,你會想像曾經有誰摸過,做過,背後有一段故事。最近跟朋友組織紅紅綠,出版《月台》雜誌,這是一本手作刊物,為了增強獨立、手作的感覺,隨書還附送一款handmade版畫印製的信封,貓圖案一個一個地印在信封上,有時會沾上Karden家裡的貓毛,信封在家裡掛起風乾,油墨的氣味盤繞一整天。我們在狹小的辦公室跪下切紙、親手摺疊紙張,一本一本地釘裝,Sunny更被紙刃割傷手指。捧著《月台》demo的一刻,我忽然明白到,原來手作就是受傷,為了避免受傷,我們依靠機器,戀上大量生產帶來的安全感;但沒受過傷的人,也不得痊癒,手作是一種創作的手段,一個自傷自療的成長過程。

紅紅綠網站

09 March 2006

時間

聽說英國人Robert Hooker發現彈簧的定性張力,把它傳入瑞士後,就成就了今日準確複雜的手錶技術。在此之前,他寄居在倫敦一位爵士家中做學徒。爵士是一個中國工藝迷,收藏了很多中國的陶瓷和文物,Hooker在這裡摸到了東漢張衡的渾天儀,這是一個用滴漏驅動齒輪的計時器。

從前中國人用滴壺計時,以滴水的力量打動轉葉,推動齒輪來記錄刻度。這種方法並不準確,夏天的時候,水蒸發得特別快,水滴的力量減少,齒輪轉慢,所以夏天的時間變慢了;相反,冬天的時間卻加快。這是一種多麼浪漫的時間觀念,尤其對於我這個戀棧夏天的人。小時候即使說易行難,但我也能說出如何善用夏日,現在的我實在說不上來了,每個季節都有遺憾,回望過去幾個月,總是發現自己又讓無數計時的水滴白白流去。


這是晚上一時十五分,每到這個時刻,時間彷彿慢了下來,卻又像一根將要燒盡的煙,街外燈紅色的街景就是明滅不定的煙頭;我愈來愈害怕睡覺,覺得一閉上眼睛,那煙就要熄滅。

05 March 2006

自然抗拒

凡事都總要忍耐。最近的天氣在冷和熱之間徘徊,夾雜突然而來的雨,一想到夏天就會興奮的我,儘管明白這是世界回歸熾熱的先兆,但也難免納悶至死。

如果人生一如季節變幻,那麼打工的日子於我而言就是這段晚春,也許你會認為我是個慵懶、不思進取,甚至連腳踏實地也不會的人。但我確實從心底裡認為office的工作是無意義之極的事,不,這些工作倒是換取生活費的途徑,也有人會說這是累積經驗的機會。可是體內的本性就是抗拒,就像某次為自己煮一碗某牌子的即食麵,吃下兩口,很難吃,於是身體自然反應過來,產生飽肚和作嘔的感覺,想多吃一口也不行。

從前為「飢膚」作家改文、替公司客戶繪畫千篇一律的site map,現在為各大名牌寫著懶有創意的稿。如果夏天遲一步來臨,我可能就會悶死了。寫下這篇札記,接下來我有一段休息的時間,排另一份稿,卻是自己的東西,身體反應自然興奮過來。

02 March 2006

文學雜誌狂想

辦文學雜誌不易,在香港辦更難。去年有機會跟隨古劍先生辦了一年《文學世紀》,期間一直對文學雜誌產生不同的想法,甚至近乎妄想,有些更是離經背道的念頭,衛道之士不妨出手,算是交流。
  1. 在東岸時早跟袁兆昌提過,取消稿費。付稿費實在叫雜誌負擔不來,其實作家應該付費登稿才對,這有助宣傳他們的書,增加名氣(?)。當然視乎質素,雜誌有不刊登的權利;
  2. 將文學作品變成功能一點,即捨棄體裁分類,選用一些類似日本用語「治療系」什麼的,又或者提升語文能力的,像涼茶一樣有不同功用,畢竟香港人都是太功利;
  3. 把文學作品分拆得更細一點,就像把電腦拆成不同零件、名牌手袋的質料、details等等;這樣或者能找出更能引起讀者注目的地方,而且能製造更多話題;
  4. 免費派到中、大學,甚至地鐵站(?)去,以發行量來換取廣告(包括作家的投稿?);
  5. 照顧非文學讀者,推出類似遊戲攻略的文本攻略;現在的評論大多沒有水準,只是借題發揮的再創造,對讀者了解文本沒有積極作用;
  6. 跟出版社(當然不是流行書那類公司)有更緊密的關係,幫助推介新書,推動閱讀氣氛和消費動力;因為作家要賣到書才有錢登稿,或者出版社代支也是可行的。

以上的可能全是廢話,俗一點說好像把文學作品商品化了,是的,這是站在令文學雜誌持續發展的立場發表的想法,等到有能力的時候,我定會試著實行。